55、第 55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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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他们一行人在这渡口边的客栈中住了足足有半月功夫。

  自从成婚以来,陆临江日日忙于公务,他们总是聚少离多。然而这半月来,两人就窝在客栈房间中,郎情妾意时时都黏在一起,哪里也不去,惹得绒绒都直笑他们。

  盛郦被陆临江全心伺候着养胎,几乎脚尖都未曾沾过地,总算把脚上的冻疮给养好,一双玉足恢复了往日的柔嫩。原本瘦弱伶仃的脸颊也圆润了些,面色娇艳得如同一支牡丹。

  但客栈中日日人来人往,终归不是个安胎的好地方。如此住了十几日后,待盛郦胎相安稳下来,黄河面上的结冰也结实得足以行人,他们这才打算启程渡河。

  他们准备启程离开时,正是午后时分,客栈忙忙碌碌。因这是渡口边唯一一个落脚的地方,若是全部包下来,其他人就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

  陆临江自然做不出包下客栈,把其他旅客赶出去的事情来,所以一楼大厅中此时仍挤满了旅客。

  旅客正推杯换盏,借白酒勉强去一去寒气时,忽见二楼木梯处走下一群奴仆来。见这群奴仆个个都衣着光鲜,神情恭敬,知道是二楼那户出手阔绰的人家就要启程,旅客们一个个都放轻了声音,拿眼睛往那边觑着。

  先走下来的是一位郎君,身着深青大氅,玉冠束发,剑眉星目,在一群走夫贩卒中仿佛鹤立鸡群。

  他手中紧紧牵着一位怀胎六月的小妇人,另一只手还虚虚环在她身后,步步小心着将人护送下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年轻貌美的侍女。

  待那小妇人行至一楼来,众人才勉强瞧见一点那小妇人的面容。

  厚厚兜帽下的云鬓微松,脖子上围了一圈儿兔毛,遮去精巧的下巴,只露出一双含颦带媚的眼睛来,目光始终追随着她身边的郎君。

  原本闹哄哄的客栈大厅中不知何时陷入沉寂中。陆临江察觉到那些看热闹的目光,隐有不满,薄唇微抿,索性解下肩上的披风把小妻子整个人裹进去,将人打横抱起,往候在外的马车送去。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讪讪收回目光,一个个低着头咂摸着那小妇人的好颜色,心中对这年轻大人羡慕不已。

  盛郦猝不及防地被他抱起来,但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把脑袋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

  马车就停在客栈门口,几步路的距离,并未让她身上沾染到半点寒气。但将人送进马车,替她盖好御寒的被褥后,陆临江还是问道:“冷不冷?”

  他怕她脚上受寒又生了冻疮,索性除了她的鞋袜,将脚握在掌心中。

  感受到他掌心炙热的温度一直穿过来,盛郦终于含着笑摇了摇头,主动环住他的胳膊,人倚在他怀中,“多谢夫君。”

  到黄河边上后,马车不便在冰面上行驶,他们另换乘了当地常用的雪橇。

  盛郦是头一回走冰面上,起先还新鲜不已,甚至想穿着小靴就去踩那冰面,还是陆临江及时阻止,她才悻悻作罢。

  只是等坐上雪橇后,待拉车的几匹骡子往前一走,雪橇开动起来,她立马吓得花容失色,直往陆临江怀里躲,“夫君,我们不会掉下去吧?”

  “通常来说是不会掉下去的。”陆临江将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事关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他自然万事都准备周全,多方衡量考虑过后,才选择了万无一失的方法渡河。黄河对岸毕竟离京城还是太近,不知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盯着,那日那群胆敢行刺的贼人就是最好的印证。

  然一旦渡过黄河,进入漠北地界,便是陆家时代经营所在。纵使陆老将军去世多年,陆临江此时被朝廷褫夺了官职,多年来的积威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动摇的,旁人轻易染指不得。也正是因此,他才放心把盛郦接过来。

  “那还是有掉下去的可能对吗?”小妻子这可怜兮兮的一声拉回了陆临江的心思。

  他的性格使然,一向不会把话说得太满,谁料这话就被小妻子解读出了另一层意思。

  此时雪橇行在千里冰封的黄河上,他胸腔中的郁郁之气早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在广阔天地间人不过是一粒芥子的苍茫之感。他也难得起了点逗弄她的心思,“我若是掉下去死了,阿郦当如何?”

  不过是一句随意调笑,他本以为以她小鸟依人的性子,会说“不许动不动就说死”这样的话来,再不济也是一番情意绵绵的告白。谁料等了半天,却见小妻子只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只是不肯说话。

  所幸陆大人还有“读心术”这样的奇技淫巧——许久听到的心声,此时又出现了

  “夫君放心,你若是掉下去了,我一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再给孩子找一个高大英俊、有权有势的后爹……”

  “阿郦!”陆临江赶在听到更劲爆的心声之前及时开口,“阿郦,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我?”

  大概因为这是心声,才叫他如此在意。没想到一向温柔体贴,事事以他为先的小妻子,竟然会说出给孩子找个后爹的话来!还要高大英俊、有权有势,难道他现在不够高大英俊,不够有权势——

  想到这里,陆临江难得有些卡壳,现在的他的确算不上有权有势,甚至落魄得一文不名,才叫她跟着自己这样吃苦。

  盛郦指尖还勾着他腰间束带,从他怀中扬起一张芙蓉面,面上懵懵懂懂,“夫君叫我作甚?”

  瞧瞧,嘴上还甜甜蜜蜜地唤他“夫君”,心里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呢。

  陆临江这样想着,心中难免吃味,忍不住伸出两指去捏住她脸上的软肉,“阿郦还没回答我,若是河面上出现一个冰窟窿,夫君掉下去了,阿郦怎么办呢?”

  然而她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愧疚,反倒煞有介事地皱起眉头来,一只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洁白贝齿轻咬唇瓣为难起来,“夫君要是死了,阿郦和孩子怎么办呢?”

  “阿郦自然万般不舍,定要追随夫君而去,可孩子还这样小,叫我怎么放得下心。而阿郦又孤苦一人,无依无靠,只好……”

  她扬起那双灵动的眸子看着他,眨了眨青湿的眼睫,仿佛讨好。

  “夫君一定不忍心看着我们娘俩受苦吧?”

  见他面色微冷不说话,盛郦强忍着心中笑意,轻轻推了推他,放软了音调,软绵绵的仿佛撒娇,“夫君,夫君不会忍心让孩子吃苦的,对吧?”

  陆临江哪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勉强从口中吐出两个硬邦邦的字眼来,“自然。”

  见他这副模样,盛郦都快憋不住笑了。她知道男人有时候就爱问些傻问题钻牛角尖,可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一向成熟稳重的陆临江身上。方才他问出那话,必定是存心想看她被吓得眼泪汪汪,躲到他怀里去,拉着他的手好一番深情告白,说离了他自己就活不下去云云,而他则顺势享受她的小意温柔。

  臭男人想得倒美!

  想吓她一跳,她偏要将他一军,看他还说得出什么话来。

  然而她心里刚闪过这样的想法,拉着雪橇走在前的一匹骡子忽然脚下一个打滑,蹄子上一块蹄铁竟掉了下来!

  而原本在冰面上行驶得稳稳当当的雪橇似乎也歪了一下,盛郦生怕雪橇就要翻倒了,吓得一个激灵钻到陆临江怀里去,眼泪汪汪道:“夫君!”

  陆临江似乎对此早有准备,一手托着她的肚子将人抱好,干脆直接翻身下了雪橇。

  所幸他们行了这一路,离黄河对岸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他即使怀中抱着人,也依旧健步如飞。

  他在冰上快步往岸边而去,盛郦生怕一个不慎脚下冰面裂开,两条玉臂缠着他的脖子,哭道:“夫君!”

  “阿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孩子,为夫恐怕……”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怀中的小娘子哭着打断了,“夫君,我要夫君一直陪着我,我刚刚都是说笑的,我再也不敢乱说了。”

  她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简直有些胡言乱语起来,心中懊悔自己为何方才非要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谁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阿郦别哭了。”陆临江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这点安慰对她来说根本无济于事,她只扯着嗓子哭道:“我们要死了……”

  “阿姐在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绒绒疑惑不解的声音,她由兰草抱着从雪橇上下来,谁料就瞧见阿姐正埋在七叔怀中哭着,好像还说着什么“死不死”的话。

  绒绒所乘坐的雪橇原本是跟在他们后面的,然而此时不但绒绒,就连远远落在后的仆从们都跟了上来,而他们的脚下——

  泪眼汪汪的盛郦目光向下,终于瞧见所有人都好端端站在雪地上。不是冰面,就是岸边雪地。

  原来方才雪橇差点出事时,他们距离岸边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罢了。以陆临江的身手,就算怀里还抱着个大腹便便的她,这么一点距离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她还是不敢相信,仍瑟缩在他怀中低声道:“那骡子、蹄铁都掉下来了……”

  “杨尚叔叔说没事,蹄铁是叔叔们前两天打上去的,原本是怕骡子被冻着,掉了更方便在冰上走路呢!”绒绒迫不及待地同阿姐分享她刚刚学到的知识,在旁的杨尚也憨厚地跟着点头。

  陆临江直觉事情要不好,果然,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盛郦就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怒道:“陆临江!”

  原来都是他故意吓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蹄铁掉下来更方便走路——我瞎编的,不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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