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不老实 他从来就不是个正人君子……_妄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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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不老实 他从来就不是个正人君子……

  商宁秀是很难受,但原本是还可以压抑忍得住的。

  结果在看见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直接就绷不住了,眼眶热源往外涌,哭得梨花带泪可怜极了。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商宁秀哭得满脸热泪抽抽嗒嗒,娇嫩的皮肤激出了粉红色,两个聋哑侍女见她被这壮汉吓得哭成这样有所动容,颤巍巍地想过去一起抱着主子,手还没碰到人的肩膀,就见那壮汉竟是风风火火地突然上前,这突来的接近给二人吓得够呛,实在顾不上主子了,抱头发抖又躲回了角落里。

  穆雷是懵了,刚才的问责也忘了,拧着眉头踩上前去将商宁秀抱了出来。

  那马车被他压得嘎吱响,男人一把捞住商宁秀托着腰腿将她横着抱回怀中,语气一时半会回不来,虽然仍是稍显冷硬,但气势是已经掉完了,“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他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商宁秀,她两手抓着他的衣领子,把脸完全埋进了他胸前,眼泪把衣服哭湿了一大片,但不管穆雷怎么问,商宁秀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她光顾着哭,穆雷想拍拍她给她顺气,换了个姿势用单臂托着她把人压进怀里,腾出了一只手来,一下下在后脑肩膀上来回捏着,“怎么回事,说话秀秀?”

  他跟哄小孩似的抱着她,因为想要看看她的表情和眼睛,刚才还一刀把战七从马上劈下来的大男人现在低着头弓着腰,明明有着一巴掌能把人扇死的力气,但在掰她小脸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地往外勾,商宁秀扭头不愿出来再埋进去,他再重新往外一边哄一边扒拉:“出来,看着我。”

  挨了打动不了的萧荀和战七被绑在地上,谁都忘了眨眼,双双陷入沉默中。

  商宁秀一下子哭得太猛眼睛都有些肿了,她直接抱紧他的腰身再次尝试躲开穆雷的手,但男人到底力气在那摆着,她一次两次都没能回到原位,最后还是慢慢被扒拉出来了。

  穆雷握着她的下巴,拧眉温声问道:“你是不是见着你家里人了?哪一个?骂你了?”

  按照之前这朵小牡丹花所描述的他们中原人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人的贞洁名声’的重视程度,动辄就是要生要死的,能让她就这么短短几天时间门内情绪颓废成这个样子,穆雷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她不吭声,穆雷彻底炸了:“真骂你了?哪一个啊?人在哪,是不是刚才那个大营?是你哥还是你父亲?”

  一边说着,暴躁的男人一边就是拉着缰绳调转了马头方向,那周身的气势像是能直接烧起来,地上的战七和萧荀心里直打鼓,觉得这个男的看起来像是要去干一仗大的。

  “你没说是老子逼你的吗?有事冲我来,拿个女人撒气算什么本事,别哭了,老子去给他们掰扯清楚。”

  穆雷行事向来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一直不说话的商宁秀赶紧赶在他打马之前拉住他的手,哭哑了的嗓子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威慑力,说出来的话却是命令口吻:“你不许去!”

  商宁秀的手盖在他拉缰绳的那只大手上,哭软了没什么力气,小猫爪似的费了半天劲才把缰绳从他掌心里抠出来。

  穆雷跟她对视着,商宁秀眼里那认真严肃不是假的,他现在真去了,她看起来能直接跟他拼命。

  可即便是眼神再怎么严肃,在那满脸泪痕下也是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穆雷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是沉着嗓子让步了:“行行,不去,听你的。”

  得到了口头承诺,商宁秀紧绷的情绪才终于舒缓下来,气势一松懈,那股哭猛了缓不过劲来的状态又回来了,她一口气抽成了好几段,鼻子堵得死死的,只能张着嘴呼吸。

  穆雷搂着她又往上抱了些,拿手擦了半天眼泪擦不干净,她不让他去找场子,男人便也就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了,只能用力抱着往怀里压,像是能把整个人都嵌进身体里来,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她稍微好受点。

  男人一手把着她的脑袋往颈间门摁,拍了又拍,不时地往耳廓上亲一下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商宁秀越听这声音就越委屈,最后埋在他脖子里,自己用手偷偷抹了把眼泪,嗓音闷闷地道:“我不想跟他们走。”

  地上猝不及防被点名的战七萧荀心里咯噔一下。

  但还好这男人显然是已经从气头上下来了有了正常的理解能力了,他拉了缰绳,沉声回应:“好,我带你走。”

  夜色浓郁深沉,两人骑着一匹马,撇下了这边地上车上的四个人,慢慢远去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商宁秀显然是哭猛了喘不上气,穆雷的马也没敢跑太快,桑格鲁不紧不慢地往前一路小跑,天亮时分才终于晃悠到了鸣望关口。

  穆雷在城镇里找了家客栈投宿,商宁秀原本半道上哭累了就已经迷迷糊糊在他怀里睡着了,沾了床更是一觉睡不醒,她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期间门更是还经历了情绪的大喜大悲,起伏太大最是消耗精神,这一睡便是一整日,待到她终于补回了点气力幽幽转醒,发现外头天还是黑的。

  “睡醒了?”穆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商宁秀这才发觉他的大掌一直在自己脖子脸边上拢着,温烫的,时不时用拇指轻轻在上面摩挲一下。

  商宁秀后知后觉仰起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傻,穆雷是半靠在床头前的,比她高些,但也没高出多少,恰好能容纳她睡在他臂弯下。

  她就这么发呆般地盯了他一会,慢慢眨了下眼,又看向已经能看见星星了的窗外,嗓音微哑问道:“这是在哪?”

  “鸣望关。”

  “天还没亮吗?”

  “已经亮过一轮了。”穆雷轻笑了一声。

  商宁秀的情绪仍然不怎么好,说过这两句话后就开始有些跑神发呆了,穆雷想找点话题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私心来讲他肯定是想问些关于她家里人的事情,搞搞明白究竟是谁把她媳妇给委屈成这样的,但穆雷也清楚现在提就是伤口撒盐,还是得过了这一阵子等她缓过劲去了再问。

  于是男人舌尖抵着脸颊,想了想后开口道:“我顺着那泥坡子上的痕迹往下找,在山下头看见摩罗格的尸体了,之前我去引蛇抢粮车的时候他没在,他是不是摸到你那去了?”

  原本穆雷在看见那泥坡有挣扎痕迹的时候,心跳都停了,结果追下去后发现竟是摩罗格的尸体。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没发现商宁秀的踪迹,便猜到她应该是被人救下了,“你是怎么得救的?那狗东西力气可不算小,一般男的都拿不住他,是碰到军队了?”

  结合后面她一路顺利进到了大鄞境内军营里,不难猜出救她的应该是军队的人,虽然穆雷不明白为什么鄞军的人会跑到山上那么偏的位置去,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商宁秀又仰头看了他一眼,小巧的一只,睁着人畜无害的一双眼,“我自己杀的。”

  穆雷明显的愣了一下,商宁秀摊开手掌上的伤处给他看:“我把刺球扎他喉咙里了,结果他没死透,最后那一下又把我给拽下去了,差点被摔死。”

  商宁秀原本以为肯定是能看到穆雷吃惊的表情,毕竟摩罗格的难缠程度她心里是相当有数的,被她这种柔弱女子给取巧杀了,肯定是惊掉穆雷的下巴。

  “只有你一个人?还一起从山上滚下来了?”穆雷脊背一凉,后怕来得比吃惊多了一大截,他视线盯着她掌心已经发白肿胀起来的掌心,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拧起眉头:“怎么肿成这样了。”

  男人小心将她的四指握住,摊开手掌检查,“不行,你这伤一直没处理过吗?”

  穆雷赶紧翻身下床出去了一趟,过了一会端了盆清水进来,腋下还夹了个装了药的包裹。

  他重新关好了门,一言不发地蹲在了床边上。商宁秀那一身娇贵的皮囊一直都是最怕疼的,她没叫唤,穆雷就没想过她身上会有伤,再者他以为她是碰上军队被救走的,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明明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他却任由她这么睡了一天一夜,都没发现这个伤口。

  穆雷相当自责,如果早一点发现早一点处理,就不会恶化成这样。

  男人垂着头,沉默地把她的手拉过来,慢慢放进温水中清洗,商宁秀的伤口肿了,创口处发白,不碰还好一碰疼得她倒嘶一口凉气,穆雷放轻了动作,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手腕上慢慢打圈摩挲安抚,洗完之后拿巾布按干,另一只手打开了包裹在里面翻找。

  商宁秀原本以为他是在找药,也就安静地等着。

  谁知竟是瞧见了他从布包里翻出了一柄锋利小刀,两指拉过了油灯过来,在火上来回过了两遍,他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

  那副阵仗商宁秀意识到不妙,好像已经猜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了,她使劲抽了好几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声音有点打颤:“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别动,秀秀。”穆雷早就料到她会有挣扎了,但她力气小,被他捏住的手腕纹丝不动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性。

  商宁秀被吓得整个人都在往后蹬,穆雷怕她乱动,干脆就自己也坐上了床,把她环在了自己怀里方便固定,“不怕,没事的,很快就好,不怕。”

  商宁秀要急哭了,在他怀里扭过来扭过去,她连上药都怕疼都已经是在咬牙忍耐了,更别提看见了一把刀子要往手心扎,即便心里再怎么知道穆雷是在帮她是为她好,那身体也是完全没办法做到坦然接受的,一开口全是哭腔,“不能直接上药吗,为什么要用刀子。”

  穆雷是心疼的,但却没有别的办法必须这么做,看她实在怕得厉害,拿手肘环了她的脖子,把人箍住仰面压着,俯身安抚地亲吻着她的嘴唇,吮了几下后道:“要清理掉这些才能愈合,你的创口不大,很快就好的,我有经验,相信我。”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自己脖子和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手里动作很快,撑开她的手掌,开始给她做清理,“很快的,不怕,疼就咬我。”

  商宁秀被他这么箍着人完全动不了,想抓住掌心合拢,却是也挣不开自己被并行捏住的手指,最后只能认命地紧闭着眼,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脖子里,心跳快如擂鼓,不停哼唧着。

  她当时为了能够一击弄死摩罗格,往下压那是下了死手的,这个伤口看着不大,但也是相当深的,穆雷嘴上说着安慰的话让她别紧张,自己心疼死了,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处理,取了药粉敷上。

  “嘶——”商宁秀又是猛地往回一抽,还是没抽动,穆雷上好药之后再用绷带扎好,一边缠一边松开了胳膊对她的钳制,往她额头上亲着:“好了,结束了,真乖。”

  商宁秀眼眶都湿了,还没从刚才的害怕劲里缓过来,动作缓慢抬起头来瞧了眼,穆雷正好顺势捧着她的脸亲了上来,湿濡温热的吻,一遍遍亲着,以此安抚受惊的恋人。

  穆雷是真的很喜欢用肢体语言来安慰她,最开始喜欢抚摸亲吻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手感好太招人,慢慢演变下来成了习惯,现在即便不带欲念他也总是想亲一亲抱一抱。

  商宁秀被他摁着深入地亲了一会才终于能起了身,唇舌深处都被沾了淡淡的薄荷气味。

  她吸着鼻子,那药敷上去之后凉凉的,很好的缓解了之前肿胀的灼热。

  商宁秀这一路到现在接二连三不间门断的奔波,风餐露宿情绪大起大落,再加上伤口有发炎,心里吊着的这口气一经松懈身体就遭不住了,她迷糊睡了半晚,第二天一起来就喉咙发肿干痛,发烧了。

  穆雷并不急着回去,找大夫给她看了诊抓了药,准备在鸣望关好好歇几日,把她身体养好再说。

  客栈的小炉子上熬着药,已经煮了有半个多时辰了,穆雷看着时辰,将药倒了出来,连冒出的氤氲热气都带着苦味。

  男人用瓷勺搅动着药汁,一边走过来一边拧眉沉声道:“中原的药方子怎么见效这么慢,吃了两天了还不见好。”

  商宁秀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解释道:“中原汉人的医师讲的是一个不伤身体元气,药效都是相对温和的。”

  话虽如此说,但商宁秀也确实是觉得吃了两日的药,自己的喉咙还是肿得像核桃没见好转,自己也觉得确实是跟为维克托的效率有差距,又接着道:

  “而且这个地方太偏了,能有什么很好的医师,鄞京里的老御医们还是很厉害的,个个都是回春妙手。”

  穆雷将药汁吹得能入口后递给她,随口一问:“你从前也经常生病?”

  这句话商宁秀肯定是不认可的,否认道:“怎么可能,我从小到大都是无病无灾,身体很好的。”

  男人闻言笑了笑,对于身体好这个说法显然是不以为然的,但也没再反驳她什么,“趁热喝,不烫了。”

  商宁秀盯着那碗黑黑的药,一次两次的还好,难喝也能捏着鼻子灌下去,但一日三次的这么喝了两三日,她就有点受不了了,苦着一张脸在那一动不动装死。喝药倒还是其次的,主要是喝了药手上还得换药,双重抗拒。

  她躲在离床脚最远的地方,还是被穆雷攥着脚踝给单手拖出来了,“怎么像个小孩似的,一到喝药就开始到处跑。”

  商宁秀整个人仰面朝天被他往外拖,在床上抓了几下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是把床单都给拖皱巴了,穆雷单膝跪在床上,拧眉把她揪到了身前,“听话,早点治好了人也舒服些,老子好不容易给你养出来的二两肉这一路上都给掉完了。”

  商宁秀被逼无奈喝完了药。

  穆雷给她拿了蜜枣压苦味,商宁秀趁着机会跟他要求道:“我想沐浴了。”

  男人斜了她一眼,并未同意:“再缓缓,你身子太弱了,本来就又是病又是伤的,等过两天好利索了再说。”

  “手上这才多大点伤口,我注意不见水就是了,而且我烧也退了,就只是喉咙疼了,有什么关系。”商宁秀非常不乐意,她退烧出了一身汗,虽然穆雷用水帮她擦拭过,但这么些天不沐浴,她就是浑身难受不自在。

  穆雷拧眉道:“你听听你那鼻子堵的,气都不通。”

  商宁秀才不管他说的那些,她一头栽在男人强健的胳膊上软磨硬泡的不让他起来,“没关系的,再不沐浴我都要臭了,这都四月中的天了也不冷,怕再着凉的话水放热点就是了。”

  穆雷看着自己手臂上挂着的这么一大团,他能看出来她的状态非常放松,完全不自知这副摸样落在他眼中有多娇憨。

  这是她头一回在他面前露出这种状态,穆雷稀罕得不行,根本就没办法拒绝,最关键是怕拒了这一次后面可能就再没第二回了。

  男人想了想,看在这几天天气放晴了也确实温度回升些的份上,让步道:“行吧,我让小二烧水送进来。”

  热水很快就送来了,清亮透明,往上冒着热气,男人将门窗严丝合缝关好确认不会漏风,回头就见商宁秀已经迫不及待地站在了桶边上。

  穆雷试了把水温,然后将湿漉的手在巾布伤擦拭了下,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商宁秀低头看着那双大手,然后抬起头来满眼茫然:“你干什么?”

  “你手不能见水,我帮你洗。”穆雷一边宽衣解带一边随意说着。

  说来也怪,即便是他们两个早就已经有过许多次的亲密接触,商宁秀仍然是在这一刻红了脸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我把手举着不碰水。”

  “你一只手衣服都脱不下来吧。”穆雷看着她这副模样,轻笑了一声有些不理解:“怎么还羞上了,咱们成婚都这么久了,该做的都做过,有什么好怕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给她脱了外衣:“手抬起来,袖子别蹭到伤口了。”

  “其实我右手也不是完全不能动……”商宁秀还想再争取一下,话还没说完就被穆雷截了过去:“别磨磨唧唧的,一会水凉了,要么我来,要么过两日手上结痂了再洗,你选哪个。”

  商宁秀的脸红透了,被蒸熟了似的。

  她靠在浴桶边上,热水漫过肩头,上升的氤氲热气模糊了些许的视线。

  穆雷之前不是没帮她洗过澡,每每她被折腾狠了犯懒不想动时,都是他代劳的,是以男人动作非常熟练。

  但手里不老实,也是相当之熟练。

  穆雷知道她这些天受罪了,身子不舒服心情也不好,原本也是就准备正经洗个澡不会勉强把她怎么样,可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手上那要人命的触感又是一回事。

  商宁秀受了伤的那只手举在侧边,手肘搁在木桶上,就护不住身前的方寸之地,她后背抵着桶壁,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正人君子,不老实是常态,会有些许小动作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但穆雷在她这一贯是没什么控制力的,她推拒也就罢了,越是纵容他就越是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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