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_千金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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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 122 章

  陆临川头一次来大梁,对哪儿都感到好奇,他将许若兰送回卧房休息后,实在耐不住满心思的好奇,满园子逛了起来,许是因为新鲜,他觉得大梁的建筑风格要比大梁的好看些。

  相比起来,似乎更诗情画意一点,但是又不显得雅俗。

  陆临川走到望月居的门前,见外面站着几个人,觉得很奇怪,因为那人陆临川认识,乃是凤青梧身边的贴身护卫白熙熙,陆临川对这位女子的印象非常深刻。

  长得漂亮,武功高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四品武将,说明脑袋瓜也挺好使,这样的女子都在哪儿都打眼,陆临川记忆力好,第一次见她就牢牢地将她记住了。

  只是,陆临川奇怪的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般来说,有凤青梧的地方才有白熙熙,这会儿凤青梧应该在宫里,白熙熙怎么就在这儿?而且,还在望月居门前守着。

  陆临川脑袋里冒出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心道:“不是吧,我姐那么大胆?”

  李楚云都说了,成婚前三个月不能见面,凤青梧却为了见陆珩,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根本不管不顾,在护卫的保护下偷偷来找陆珩?

  陆临川有点难以置信。

  就在他难以置信的时候,忽然觉察到有目光朝他投来,陆临川不由地站直了身板,迎上白熙熙的目光,他捂嘴,佯装咳嗽了声,走近道:“白姑娘为何在此?”

  白熙熙当然不可能暴露凤青梧就在望月居的事情,她道:“来帮殿下送点东西给圣王。”

  “东西送完了?”

  “等圣王回信。”白熙熙主动帮他解惑。

  “哦,”陆临川恍然,目光好几次转向望月居紧闭的门扉,他眼神瞟了瞟,再次落到白熙熙的面上,突然问道:“我姐真不在里面?”

  白熙熙的表情丝毫未变:“要不你进去看看?”

  “别了吧,”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闯望月居,陆珩不在的时候不敢,陆珩在的时候,他更不敢,陆临川只得放弃,“那白姑娘先等着,我就告辞了。”

  白熙熙:“不送。”

  陆临川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这是圣王府,到底谁才是主人?

  搞反了?!

  凤青梧在望月居留到暮色四合,在莲妈妈进来之前被白熙熙悄无声息地带走了,莲妈妈见凤青梧不在,也没多问,朝陆珩道:“王爷和王妃已经起了,十三爷要同他们一道用膳吗?”

  陆珩“嗯”了声:“我一会儿过来,去准备吧。”

  陆荣和许若兰守孝满一年,陆荣承袭了爵位,如今已经是定王,许若兰则是定王妃,下人们都改了称呼,但陆珩有时候听着,还是会有点不习惯。

  总觉得,现实原本可以更圆满,如果那两位老人还在。

  次日,凤青梧果然专程来见许若兰和陆荣,这次她光明正大地来,排场就比较大了,护卫队整整有三十人,全是御林军中的精英,三十人齐刷刷往圣王府大门口一站,惹得来往的行人既害怕又好奇,不住地伸长了脖子往大门里面瞧。

  陆荣和许若兰好难得见到女儿,来来回回将凤青梧打量了好几遍。

  许若兰心疼道:“又瘦了些。”

  陆荣坐在主位上,跟着附和:“是有一点,处理政务本就辛苦,长肉不容易,你这趟出来,陛下知道吗?”

  “知道的,如今母皇虽然不太管政事了,但是金陵有什么动静,都瞒不过她,而且我出来前特地跟她说了,她让我好生接待你们,她不方便出宫,让我向爹娘表达谢意。”

  凤青梧握住许若兰的手,她不想多说这个话题,怕他们尴尬,转而道:“早知道爹娘要来,我很久就盼着了,可算是等到了,这一路车马劳顿,很累吧?”

  “休息了一晚上,如今好多了。”

  陆临川一边剥着葡萄一边做忧伤状:“姐,你就盼着爹娘,不盼我吗?”

  “盼着呀,不过我看你精神抖擞且自得其乐的样子,当是不需要人挂念的,”凤青梧调侃他,“这一路上,你可玩儿尽兴了?”

  “我哪有玩儿?我忙着照顾爹娘,哪有心思玩儿?顶多就是撩开车帘看看外面的风景,路上的山水太美了,可惜我都没什么机会瞧,姐,你可得好好补偿我。”陆临川卖乖道。

  他的鬼话凤青梧一个字都不信,她暗暗翻了个白眼,都懒得理会他,转头又和陆荣许若兰说起话来,问他们这一路的见闻。

  被无视的陆临川也不在意,吃着葡萄听他们瞎聊。

  话题逐渐就扯到了陆临修的身上,许若兰感慨:“他一个人在宫里,实在是辛苦。”

  “姐,我跟你说,哥简直太可怜了,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事情,十天有八天要熬到子时才能入睡,还有两天得熬通宵,而且他特别没自由,想出宫一趟比每日的大朝会还多事儿,他就像是被关进了金丝笼里,我都替他难受,”陆临川急于说话,连着葡萄皮一起吞了下去,“姐,你是不是也像哥那样?”

  凤青梧笑了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我若是每日都像临修那样辛苦,那我肯定得短命了。”

  许若兰道:“瞎说什么?什么短命不短命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凤青梧“哦”了,继续道:“临修如今位置还没有完全坐稳,还没有独揽大权,所以要时时谨慎,处理起朝政的时候要尽量权衡各方关系,而且于朝政之事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步步都得稳扎稳打,才会辛苦些,等他坐稳了位置,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不需要过问朝臣的意见他就能处理得很好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了。”

  陆临川勉强明白了凤青梧的意思:“难怪当初你要闭关三年才出仕呢。”

  顿了顿,他摇了摇头道:“可我还是觉得我哥可怜,幸好我有哥,有哥真的太幸福了。”

  没有陆临修,倒霉的就是他。

  凤青梧对他这没志向的想法不想发表什么言论,继续问起陆临修的情况来:“他年纪也不小了,亲事定了吗?”

  “定了。”许若兰道。

  “选的哪家姑娘?”

  “刑部尚书秦咎的嫡次女,秦婉玉,是你十三叔定的,那姑娘我见过,是个稳重的,”许若兰感慨道,“等她入了宫,我就能放一半的心了。”

  凤青梧对秦婉玉不了解,也就没有多问,她留在圣王府用午膳。

  陆临川好奇道:“姐,您不见十三叔啊?”

  “婚前三个月不能见面的,李尚书没告诉你?”凤青梧挑了挑眉。

  “可你人都来了呀,十三叔现在就在望月居呢,不是听说按规矩他不能出来嘛,他就没出来,你难道不想去见见他?”陆临川怂恿道。

  “不是我不想见,是不能见。”凤青梧无动于衷。

  陆临川不死心,盯着凤青梧的脸瞧:“你怕什么,你昨天不是都见过了?”

  “嗯?”凤青梧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什么我昨天见过了?我昨天什么时候见过了?你在说什么?”

  那表情实在不像是撒谎,陆临川拜下阵来,嘿嘿笑道:“没有,我乱说的。”

  凤青梧敲了他一记脑袋瓜,心道:“就你那点道行,也想套我的话?!”

  望月居。

  陆珩这几日难得闲暇,坐在屋里看书,黄藤在旁边伺候,笑嘻嘻道:“十三爷,殿下就在外面呢,您不去见见吗?”

  “不见。”陆珩漠漠道。

  “可殿下就在外面啊!”黄藤不解,“您若是觉得光明正大地见殿下影响不好,您可以偷偷地见啊,若是能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啊,您说是吧?”

  “没什么好见的。”

  黄藤更不解了,陆珩根本不是那等守什么婚前三月都不见面的规矩的人,他行事恣意惯了,不是天大的规矩,束缚不住他,怎么就不去见殿下了?

  敢情这一年多来想人家殿下想得发疯的人不是他?

  “可是指不定殿下很想见您来着呢?”黄藤继续劝。

  “你再说话,就给我出去。”

  黄藤顿时闭嘴了,他觉得他家王爷太奇怪了,这忍着不见不是他家王爷的作风啊,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总不至于临到成婚的时候却变心了吧?

  看这铁石心肠的!

  凤青梧在圣王府用完午膳便按原路返回了紫微宫,紫微宫里已有大臣在等着她,接下来一下午的时间凤青梧都在处理朝政,然后去陪凤天池用晚膳。

  再回到紫微宫的时候,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凤青梧淡淡地一笑,反身将门关上,下一刻,她就被屋里的人抱进了怀里,熟悉的味道让她倍感安心,凤青梧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踮脚亲了下他的下巴。

  陆珩刮了刮她秀挺的鼻梁:“就等着我来?”

  “是啊,”凤青梧轻轻地笑,她拉着陆珩坐下,“今天李尚书可有跟你说大婚的流程?”

  “说过了,她好像有点怕我,说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凶名竟然传得这么远,就连你们以女子为尊的大梁女官都怵我,我可是男子。”

  “你这是在夸你自己呢!”凤青梧哭笑不得。

  “不过是事实,他们怕我挺好,依照我与陛下事先说好的事情,大婚之后我便要入你们大梁朝堂,以后,他们会更加怕我的。”陆珩淡淡道。

  凤青梧忍俊不禁。

  “以后有你帮我,我就能轻松点了,”凤青梧今儿还有几本折子未看,陆珩在这里,她也不避忌,直接打开折子看了起来,“虽然我们大梁出了两千万两银子,但是我还是觉得,是我们大梁赚了,你何止值两千万两银子啊!”

  “可惜,陆禀和陆离都懂这个道理,先帝却不懂,不过区区两千万两银子就愿意把你卖了,想想就觉得挺可笑的。”凤青梧冷嘲了下。

  “若不是早就料到先帝会同意,我也不会向陛下提出这个条件,”他摸了摸凤青梧的脑袋,“你放心,你给出的聘礼我都会给你赚回来。”

  凤青梧扬了扬下巴:“那我就等着。”

  凤青梧在旁边看奏折,陆珩就坐到躺椅上,顺势躺下去,躺椅摇摇晃晃的,他摸着躺椅的扶手,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儿不宜的画面,笑容忽然间带了几分欲。

  “这椅子还挺有用的。”他道。

  不明就里的凤青梧顺口接话:“躺着的确挺舒服的。”

  “嗯——”他拖长了尾音,“那得好好利用。”

  凤青梧看奏折的速度很快,几本奏折她很快就看完了,屋里点着的蜡烛太多,凤青梧吹熄了几盏,光线就变得暗淡了起来,她于灯火中回头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赶我走啊?”

  “哪有,我就问问。”

  “等到了亥时正就走。”躺椅来回摇晃,光影从他身上扫过,忽明忽暗,男人的轮廓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下英俊绝伦,令人砰然心动。

  他抬眼望着凤青梧:“红月,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不见光的见面,还挺,刺激的?”

  半晌才从男人的美貌中回过神来的凤青梧:“……”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皆是这般,白天规规矩矩,晚上偷偷摸摸,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过了十日,这十日里,凤青梧终于不再觉得度日如年。

  三月二十八,大梁皇太女和大燕圣王大婚。

  和大燕相反,大梁男女成婚的礼节是女子上门迎娶男子,这日早上凤青梧天未亮就起了床,她的喜服是一整套正红色的裙装,上面用金丝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凤冠是用纯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着一百二十颗红宝石和六十颗白珍珠,价值万金。

  凤青梧身材高挑纤细,无论是头面还是喜服都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尺寸非常合适,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将她整个人衬托得高贵典雅,宛如女神。

  迎亲的马车是新打造的,马车顶部镶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四周挂着红绸,用了几百颗珍珠做成的珠帘在红绸下轻轻摇晃,晃得整座马车都在闪光。

  凤青梧从紫微宫出发,坐上迎亲的马车,在三百来人的随行下往圣王府而去。

  锣鼓声震天,欢天喜地的号角声吹得凤青梧既紧张又激动。

  从紫微宫到圣王府的路程并不远,街道早就被肃清了,围观的人只能站在很远的地方看,但是人潮一浪一浪地扑过来,就算不去注意,也知道在远处看着的人数不胜数。

  因为迎亲的人多,队伍的头儿到了圣王府尾巴却才刚出宫门不远。

  圣王府今日也十分热闹,但府里忙里忙外的都是圣王府里的人,并无其他宾客,却不妨碍里里外外的人都喜笑颜开。

  凤青梧从迎亲的马车上下来,直接往望月居走,一路上丫鬟小厮跪了一地,她走到望月居的时候,陆珩已经站在了望月居朱红大门前的屋檐下。

  天光已经大亮,琉璃瓦折射出炫目的光,仿佛将这个世界都照得透亮。

  凤青梧在看见陆珩的瞬间,有片刻的恍神,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心心念念的十三叔来抢亲了,说要带她走。

  兜兜转转无数年,她如今穿着大红的新娘衣装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她已经不再需要他来抢了,因为她就是他的新娘。

  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想努力丰富自己,了解他想了解的,喜欢他所喜欢的,不害怕他所不害怕的,只为了能跟他多一点话题,她努力让想自己一直留在定王府,不求去到他的身边,但求能竟经常远远地看上一眼。

  后来,她九死一生到了金陵,她努力让自己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她努力扫清那些想杀害她的恶徒,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能够在有生之年再见他一眼。

  他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她不求经常能够见到他,只求余生还能再见一面,无论她过得好与坏,无论他过得艰辛还是圆满,只要能再见一面,她的努力便有了回报。

  再后来,他们意外重逢,她又开始努力搬开那些想阻止他们在一起的绊脚石,让他们之间的可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无数次险象环生,诉不尽的悲欢离合,曾经她一度以为,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前面没路了,他们只能止步于分离,可她始终不甘心。

  她努力了那么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尽了生平所有能拼的东西,不应该到了最后,却落得个生生分离的悲凉结局。

  所以,她拽紧了他,就算死,也要拽紧了他。

  时光好像一个滚轮,上面印着所有黑白色的记忆,那滚轮从凤青梧的人生中辗过,此刻又将所有前尘往事重新在她的脑海里滚过一遍,让她觉得以往都结束了。

  以往都结束了,从此时此刻起,会有新的开始。

  陆珩站在透亮的屋檐下朝她微笑:“看傻了吗?”

  凤青梧恍然回神,她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去拉他的手,微光从他们的指缝间穿过,流泻到光亮的青石板上,她很轻微地仰着头,眼里淌着光。

  “陆十三。”她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隐约还含着点哭腔。

  陆珩温温地“嗯”了一声。

  凤青梧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落泪,她逼回眼里的湿意,努力地收住哭腔,却颇为霸道地说:“从今往后,你只属于我了,光明正大的。”

  陆珩觉得自己的心尖好似被羽毛不轻不重地刷了一下,他有些克制不住,却又尽量克制着,而后,他单手挑起她的下巴,在众目睽睽之下,于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之上,落下轻吻。

  凤青梧听到他很轻地笑了声,继而微带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侧响起。

  他说:“好。”

  天宽地阔,茫茫众生,我只属于你,也只爱你。

  甚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啊啊啊,番外稍后更新。

  接档新文:《偏爱》

  白知言跟着母亲搬进了一栋豪华别墅里。

  别墅里住着一个面若寒霜的少年,一场猝不及防的相见,少年冷漠离开,一走四年。

  四年后,两人意外重逢。

  都说季止行孤高冷傲,生性凉薄,就像无星苍穹里的孤月,只可远观,无法靠近,任谁也不能夺其心。

  后来,这位“孤月”被媒体拍到于暗夜柳巷,强亲一姑娘。

  外界众说纷纭,都在猜那姑娘是谁,猜测无果,季止行的狐朋狗友忍不住向白知言打听。

  白知言:“我说是我,你信吗?”

  季止行的狐朋狗友:“……???”

  我喜欢你,比喜欢我自己,更多一点。

  ——是为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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