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_千金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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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还有谁,认为魏明丽是冤枉的吗?”凤天池问。

  “臣,相信首辅大人,望陛下彻查,还首辅清白。”

  “臣附议。”

  “臣附议……”

  朝堂上陆陆续续有近五十人站出来为魏明丽喊冤,声势之浩大,让不少人咋舌,魏明丽当了首辅十三年,果然声威不容小觑。

  凤天池道:“朕知魏首辅多年劳苦,这些年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情,为朕分了不少忧愁,朕也不信你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但这份证词朕也不能不顾,清正司。”

  有穿着深绿朝服、大帽上配紫玉的两女一男站了出来,齐齐朝凤天池行礼。

  “朕命你们三人着手查这份证词的内容,令,魏明丽涉嫌与罗文聪勾结谋害百姓性命、谋害皇室之女的性命,在这件案子彻底查清之前,封魏府,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陛下,臣以为……”

  “怎么?对朕的处置不满意?”凤天池打断凤溪云的话,那阴冷的语调吓得凤溪云浑身一颤,当即就跪了下去,叩首道:“臣不敢。”

  “众爱卿若无事上奏,便退朝吧。”

  “陛下,臣有事启奏,”说话的是通政使的左通政,她道:“臣昨日夜里,收到一封密信,信中说皇女殿下乃是北燕定王府的养女,且还与北燕的一位叫许嘉致的进士订了亲,还举行了婚仪,如此说来,殿下岂不是已经是北燕人的媳妇了。”

  这位左通政使此话一出,殿上有大半的人都懵了。

  凤青梧早料到会有人抖她的过去,她从容不迫道:“按北燕风俗,要正式拜过堂的才算夫妻,本宫在送亲的途中被追杀,肩上中箭,掉入湖里,后便回到了金陵,并未与许嘉致正式拜堂,还算不得他的媳妇,况且,就算本宫是他的媳妇,那又如何?”

  “殿下此言差矣,您以前既然生活在北燕,喝北燕的水、吃北燕的粮、受北燕人照顾,自然对北燕有感情,臣听闻这次蕲州缺药,您毫不犹豫地就分了汇城储备的一半药材给蕲州,那么敢问殿下,在殿下心中,到底是北燕重要呢,还是我大梁更加重要呢?”接话的乃是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布政使,从二品大员。

  凤青梧觉得好笑,这些“姓左”的都喜欢跟在魏明丽屁股后面转。

  她反问:“你希望本宫如何回答?”

  那左布政使一愣:“殿下此言何意?”

  “本宫若回答北燕更重要,你得说本宫忘恩负义;本宫若回答南梁更重要,你会指责本宫忘了根本,连亲娘都不顾了;本宫若说一样重要,你大概又要问本宫,倘若有朝一日两国不幸打起仗来,本宫到底站在哪边,然后,你就会说,本宫和北燕人有不可分割的感情,本宫虽是皇女,却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更没有资格继承大统?”

  左布政使被凤青梧这一连串的说辞给震得愣在当场,好半晌才回过神道:“殿下误会了,臣并没有想那么多,臣也绝无那些意思。”

  嘴上说着绝没有那些意思,但是表现得却再明显不过,这些人都喜欢玩儿嘴皮子功夫,凤青梧很是呲之以鼻。

  她几乎没有犹豫便接了话。

  “那好,本宫回答你,”凤青梧道,“你问题的核心,也不过就在若两国有利益冲突,本宫会站在哪边,你且听好了,所有人,也听挺好了。”

  “如今大梁与大燕交好,又开通了互市促进两国经济发展,两国和睦相处,于两国百姓都是益事,百姓安居乐业,为君者便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再生战事,但若北燕贪心不足,做出于我大梁百姓不利之事,本宫定护我大梁百姓之利益。”

  “本宫虽曾经是定王府的养女,但那仅仅是本宫一个人与定王府的牵扯,本宫既回到大梁,成了大梁的殿下,本宫就不再是一个人,本宫的身后还有无数的百姓,不因一己之私而害天下人,乃是做人的底线,本宫亦不可能成为天下人心中的恶人。”

  凤青梧望着满朝文武大臣:“这,亦是本宫的底线。”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万福。”有人被凤青梧这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当即就跪下磕头叩拜,有了一个人带头,那些被凤青梧这番话所震撼的,皆纷纷叩首。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万福……”

  “……”

  “听说今日朝堂之上,有些人威风得很,不仅堵得二品大员面红耳赤,还震慑了满朝的文武大臣,更激得那些刚入朝不久的小年轻热血澎湃,”紫微宫中,陆珩将女子柔软的身体揽进怀里,“我听着,都很是意外。”

  凤青梧道:“我本不想说话的,是他们非要逼着我说,好像就只有他们长了嘴巴而我则是个哑巴似的,我总得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适合当哑巴的那一个,我别的本事没有,堵人嘴巴的本事还是有的。”

  陆珩一直都知道凤青梧其实是个嘴巴厉害的,但是她在定王府的时候府里的人都喜欢她,甚少有找她麻烦的,她凡事也懂得忍让收敛,所以极少咄咄逼人。

  没想到在朝堂上,她还能说得那些隔三差五就跟别人打嘴仗的朝臣们哑口无言,先说了别人想说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大义为先,让别人诚心服她。

  陆珩还是有点意外的。

  虽然她真正的答案其实并不出彩,但懂得如何抓住机会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本身就是不易之事,更何况朝堂威严,她还丝毫不惧。

  以前他竟然没有发现,她竟这般不容小觑。

  他道:“不过这次,陛下封了魏府,魏明丽只怕根本不会坐以待毙,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铁证,陛下让清正司查,最后也只会让她坐实了罪名,她毒害百姓的事情一旦坐实,就不可能只是关她禁闭这么简单,按照你们大梁的律法,她是死路一条。”

  “她死不足惜,她为了针对我,想出在百姓的井水里下毒那样的毒计,可见早就被权势蒙蔽了眼睛,他人的性命在她的眼里就如同草芥,这样的人,不适合为官。”

  陆珩道:“其实她以前并不是这般的人。”

  “我知道,许多人刚入仕的时候都怀着满腔热血,一心为国为民,想报效国家,为民谋福,可是在官场呆得久了,逐渐被名利蒙了眼睛,受大环境影响越来越深,失了本心,他们有错,但也不全然是他们的错,而是官场风气便是如此,他们想要保住位置,就只能与大环境融为一体,我都知道。”凤青梧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环境如此,许多人都是迫不得已,这是官场风气问题,想要改变,须得下大功夫,一点一点地根治,没有五年十年根本不可能办到。

  “你明白就好。”

  凤青梧望着他:“那你失了本心了吗?”

  “你以为呢?”

  “自是没有的,”凤青梧道,“你到底姓陆,你与旁人不同,但你每一步却都走得险。”

  旁人只会恭维他,顺着他,哪敢给他脸色看,哪敢让他跟他们学,又哪敢挡他的道?他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除了皇上,几乎无能能够拦他,所以他想提刀就提刀,想拔剑就拔剑,想对准谁就对准水。

  他是皇上手里的刀,手里的剑,皇上默许了他的作为,所以他才能惩奸除恶,才能立下一个又一个功绩,让所有人都惧怕他,才能这么快地爬到丞相的位置上。

  但他得到的同时却也在失去,朝中喜欢他的人甚少,支持他的人不多,将来若出了事,只怕甚少人会助他,但也正因为如此,皇上才会对他放心,甚至允许他孤身来到金陵。

  凤青梧曾一遍又一遍地分析过陆珩的处境,这些年,他爬得快,得罪的人多,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其实时时刻刻都身处在凶险之中。

  想要他死的人不计其数,否则他也不会在豫州又遭遇刺杀。

  “以前,我总是想着,你着实辛苦,我就很想为你分担一点,可我一个闺中女子,不给你添麻烦就已经不错了,又如何能为你解忧,每每思及此,就总是惆怅。”凤青梧叹气。

  “我不需要你为我分忧,你守在家里等我回来,我就已经知足了,可以前,连这件事也都只能想想,好在一切还不算太迟。”

  “是啊,”凤青梧甜甜地笑了,“一切都还不算太迟。”

  陆珩黄昏时入宫,天黑时出宫,回到天缘客栈,却见黄杞守在房门口,房门微微敞开着,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一个人影。

  “十三爷,是宫里的那位。”黄杞上前禀道。

  他原是守在客栈等陆珩回来,谁知道竟然突然来了这么大一号人物,黄杞只觉得心惊胆战,他原以为他们隐藏得极好,没想到人家径直就找到了客栈来,黄杞时时刻刻害怕陆珩遭遇危险,却又不敢离开,忐忑得很。

  陆珩已猜到了,他推门进去,凤天池坐在桌旁,身穿深紫色长衣,梳着圆髻,略施脂粉,五官和凤青梧有七分相似,岁月在她的身上遗留了痕迹,那双眸含着沧桑,她端正地坐着,神态淡然,却雍容华贵、不怒而威。

  她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着便服的女侍卫,年纪和她不相上下,手握一把长刀,刀柄上刻着繁复的纹路,听说那柄长刀乃是凤天池亲手设计,命人打造后专程赐给白徽的,这把长刀还有一个十分别致又霸气的名字,叫“斩妖”。

  陆珩走进去后,微微躬身行礼:“外臣参见陛下。”

  凤天池朝他看过去,她早听说过陆珩的名讳,这人小小年纪就中了状元,而后在短短几年内从六品编撰一路升到了一品丞相,实在不得不令人好奇,毕竟大燕的官员等级制度并不比大梁松乏,若非真的有过人的本事,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如今一见,这人还模样还如此赏心悦目,也难怪能让凤青梧那眼高于顶的倾心于他,凤天池几乎在第一眼就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满意。

  “你知道朕为何来见你?”凤天池问。

  “自是因为红月,还有外臣现在正在查的事情。”

  “你当知晓,你与红月,并不合适,你是大燕的丞相,她是大梁皇位的继承人,你们的身份悬殊太大,勉强在一起,对你对她都是灾难,你若真心为她好,当主动放弃。”

  陆珩有些失望:“陛下若是来劝外臣放弃红月的,那外臣与陛下,实在无话可说,陛下请吧,恕外臣不远送。”

  作者有话要说:刚回家,更晚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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