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_千金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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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从凤鸣山祭祖回到金陵皇宫后,凤天池下令,将魏明丽的党羽全部抓获,押入大牢候审,御林军出动了一批又一批,许多官员的府邸都被查抄,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这次事件,参与官员三十一人,其中被砍头抄家者十一人,被流放者十五人,被降职者五人,另处置了与魏明丽往来甚秘者及与魏明丽党羽交往甚秘者共八十三人。

  凤天池下令,凤青梧执行,前前后后闹了整整大半个月才算消停。

  这次事情,凤天池有意重整朝纲,也想看看凤青梧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个魄力,凤青梧为了处理好这次的事情,也为了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有时候一熬就是整个通宵,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处理得令人心服口服。

  而在查抄魏府的时候,她甚至还挖出了魏明丽与北燕某位大人物长期往来的信件,主要交易为矿产走私,魏明丽出货,对方出钱。

  凤青梧将那些信件全部交给陆珩,陆珩看到上面的落款,冷嗤了声。

  原本凤天池想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但被凤青梧拦了下来,让凤天池将这件事交给陆珩处理,凤天池无法插手北燕的事情,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公布出来,对对方的伤害直接降了五成,但交给陆珩却不同了,陆珩能让这份证据起到十二分的作用。

  凤天池自然也不愿如此简单就放过与她的朝臣暗中勾结的贼子,毕竟当年在汴京时,魏明丽就是借用对方的手,暗杀凤青梧的。

  “关于凤玲缘之事,保她的朝臣很多,”御书房中,凤青梧将手上的折子放到凤天池的面前,“不知娘决定如何处理?”

  魏玮已经被杀了头,但凤溪云和凤玲缘毕竟姓凤,乃是皇室血脉,凤天池暂时还没有处置她们母女,如今只剩将她们幽禁在王府之中。

  这对母女虽然位高,却并不权重,在朝中最大的靠山就是魏明丽,现在魏明丽倒了,敢公然支持她们的五根手指头数了还有剩,没有大靠山支持,朝中又有凤青梧这等厉害的角色,她们是半点戏都唱不起来。

  凤天池却转头将这个问题抛给她:“你以为如何处理比较妥当?”

  “我知娘与郡王姐妹情深,郡王如今做出这等事来,对于处置她的事情,您心有不忍,而且皇室子嗣凋零,您也想保住皇室血脉,所以才迟迟没有处决她们,这些我都知道,”凤青梧道,“但我与娘不同,皇威不可犯,我会建议娘杀了她们。”

  凤天池早就想到凤青梧的答案会是这般,她笑了笑:“你的想法是对的。”

  “我是半路回来的,与她们没有感情,但是娘不同,您与郡王是一同长大,你们是有情分在的,娘若不忍,便暂且将她们囚禁在王府吧。”凤青梧道。

  “容我再想想。”凤天池轻轻咳嗽了声,有些无力地揉了揉额头。

  “娘,您怎么了?”凤青梧扶住她的手臂,“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昨夜没有睡好,不慎染了点风寒,太医开了药,我喝了药已经好了许多,”凤天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别管我这点风寒了,你继续说。”

  “我……,娘,我想走一趟北燕,”这是凤青梧想了很久才下的决定,“魏明丽已经死了,朝堂之上,曾经支持她的,也倒了大半,剩下的不足为惧,这边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走一趟北燕。”

  她生在南梁,却长在北燕,北燕还有她牵挂的人,而且她与陆珩之间的事情,始终是要解决的,她也需要给定王府一个交代。

  “我知道你迟早要去北燕,”凤天池有些无奈,“陆珩身为北燕丞相,你想与他在一起,必须得到北燕皇帝的同意,否则定会给定王府带去灾难,按照我们大梁的风俗,男女成婚,都是男子嫁于女子,是女方家出聘礼,你此去,便顺道将聘礼也带上吧。”

  凤青梧:“……???”

  娶?娶陆十三?

  凤青梧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看她娘的表情,倒是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好奇地问:“那您给我准备的聘礼是?”

  凤天池温温地道:“两千万两白银。”

  两千万两白银?凤青梧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她无声地咽了口口水。

  凤天池拿出黄卷,提笔在黄卷上写字,一边道:“此去北燕,路途遥远,我已安排好一切,你带上我写的国书,到北燕后以使者身份面见北燕皇帝,北燕皇帝当不会为难你。”

  凤青梧有些不舍。

  凤天池其实并不是一个懂得如何与自己的女儿相处的母亲,她不会哄人,更不知道如何与她交心,但是在她面前,她从不摆皇帝的架子,她的话不多,与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朝堂上的事情,很少问她想要什么,但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会顺着她,帮她得到。

  她什么都为她安排好了。

  此去北燕,于凤天池而言,于整个大梁而言,并无多少好处,可是凤天池却丝毫没有阻拦,反而让她去做她想做的,凤青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前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生身的母亲是何等的样子,没有想过倘若有朝一日,她们重逢了,会如何相处,可是事实却与她想的相差甚远。

  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并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她唯一会做的,就是将她想要的都捧到她的面前来。

  “娘,”凤青梧拥住凤天池的肩,轻声道:“等我办完了那边的事情,我就尽快回来,您留在金陵,要照顾好自己,别太操劳了。”

  凤天池拍了拍她的手,眼眶有些湿润:“好。”

  —

  十一月初,汴京早已经入了冬,凤青梧抵达汴京的这日,正巧遇到汴京下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下得不大,落在地上尚且不能成型,转眼就化成了水,浸入汴京青石板路面的石缝里。

  华盖马车入了汴京的南城门,守在南城门接他们的,仍旧是礼部侍郎庄寒鳞。

  凤青梧对庄寒鳞这位卖女求荣的老东西没什么好印象,近四年过去,庄寒鳞像是老了十岁,白熙熙再见他时,险些都没有认出来。

  庄寒鳞拱手道:“外臣礼部侍郎,受命接待皇女殿下,请殿下先随外臣入住外使馆,在外使馆稍作歇息,明日随外臣入宫觐见。”

  华盖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掀开一角,庄寒鳞抬头,那女子白沙覆面,远山长眉之下,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如海水般深不可测。

  那眸光微微一凝,庄寒鳞立刻感觉到他冒犯了对方,他在那样深沉的眸光下,心头一跳,吓得赶忙低下头去。

  “庄国公辛苦了,不知令千金如今可安好?”凤青梧语调轻轻地问。

  庄寒鳞闻言,很是意外,这位皇女乃是大梁皇室唯一的继承人,是下一位女皇,听说在她前往汴京之前,还亲手铲除了大梁第一首辅魏明丽及魏明丽一众党羽共一百多人,魏明丽当首辅当了十几年,她却能在刚踏入朝堂的时候就除掉对方,可见是个很角色。

  这样的人,怎么会问及他的女儿?她又是如何认识他的女儿的?

  庄寒鳞一头雾水,却不敢多问,他回答道:“劳殿下挂心,小女一切安好。”

  凤青梧放下车帘,未再多问,淡声道:“走吧。”

  庄寒鳞在一头雾水中高声喊道:“起。”

  华盖马车辘辘朝外使馆驶去,马车之内,白熙熙朝凤青梧道:“您这次回来,怕是要让无数人惊掉下巴了,您看看,刚刚您问到庄瑾瑶的时候,庄寒鳞有多吃惊。”

  “和瑾瑶到底是有情谊的,见了她父亲,自然应当问候几句。”凤青梧漠漠地说,“我的身份她迟早会知道,若是她知道我见了她父亲,却半点没有问及她,怕是会以为我成了大梁皇女就看不上她们那几个手帕交了。”

  凤青梧有点忧伤,对汴京的许多人而言,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近乡情怯,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见定王府的人。

  待到了外使馆,白熙熙扶着凤青梧下马车。

  庄寒鳞暗想,皇女殿下的待遇就是不同,上次魏明丽来的时候,就没见这位白大人上前搀扶,他们都是各走各的,互不相干。

  而进了外使馆白熙熙才发现,这次与上次又有不同,这次外使馆的一应布置要比三年多前奢华许多,从官窑陶瓷到琉璃杯,从黑漆家具到雕红漆红木桌椅,从普通字画到名家手笔,就连珠帘都用上了拇指大的真正的珍珠。

  白熙熙忍不住笑:“果然皇女的待遇与我们是不同的。”

  赶了许多日马车,凤青梧早就累得腰酸背痛,闻言也没心思跟白熙熙玩笑,容姑姑见她着实累了,吩咐宫女去准备洗浴的水让凤青梧洗浴。

  多日舟车劳顿让她吃东西都没有什么胃口,就随便吃了几块点心便去洗浴更衣了,凤青梧想躺会儿,就让身边伺候的都退了下去。

  她躺在床上,还在烦恼该如何去见定王府的人。

  耳边隐约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凤青梧偏头望过去,就见陆珩偷偷摸摸地从窗户外跃了进来,他动作小心谨慎,好似生怕被发现了。

  凤青梧惊喜地从床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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