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妖鬼乱_当工具人师尊走完剧情后(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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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妖鬼乱

  玉城繁华,连街道都比旁处宽阔热闹得多。

  三余丈宽的街道皆由厚约四寸、质地细密硬实的青石铺就,任由行人车辆甚至异兽整日来往行走,也留不下任何磨损的痕迹。

  街道两侧商铺酒楼林立,中间人潮汹涌。

  交织出副热闹非凡,烟火气十足的人间美景。

  当他们行走在玉城的街道上时,耳边充盈着商贩热情的吆喝揽客声,来往车轮碾过青石板时发出的“咕噜”声,奇形怪状的灵兽被灵环束缚着,安然乖巧的在人群中慢悠悠穿行。

  竖着耳朵警戒着周围环境,并不主动发动攻击。

  每隔数十丈就有专门设置用来监控城中情况的岗哨,那是个约四丈高类似旗杆的三角木杆,顶端固定着颗名为“留影石”的常用灵器,能将周围人群的往来行动全部记录在案。

  城主府依靠此物来监管城中修士的情况动静。

  玉城禁止修仙者仗着修为无故伤害非修仙者。

  这是个修仙者和凡世共存的城池。

  只有走在城中人声鼎沸的街道,融合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才能够真正体会到这点,在这里,仙盟中高高在上的修仙者们与不能修炼的凡人没有贵贱之分。

  他们分工明确,为着同样的目标分工合作。

  ——致力于力将来客兜里的灵石或银两榨干净。

  他们顺着人流往前逛了片刻,徐坦自进了玉城后眼睛便有些不够用,他虽沾了徐清焰的光进过琼州、去过春山门,也在栎阳帮着抬了两天一宿的尸体,勉强不像当年在村里时那般孤陋寡闻。

  却也不曾见过如此繁华、且规模严谨的城池。

  瞧见街边琳琅满目的玩器,香味腾腾扑鼻而来的零食,色泽鲜艳活泼可爱的小宠,目不暇接,看啥都觉得新奇无比,心痒痒的都想要,忍了半路。

  追着圆圆滚滚问询,“我能买吗。”

  圆圆滚滚正围在个摊子前挑瓷娃娃,将看种的紫藤萝花妖娃娃和灵雀风哨都抱在怀里,扔出颗下品灵石让摊主找钱,“爷不是给了你压岁钱么,看到喜欢的就买呀,咱们揽月城的人何需抠抠搜搜的。”

  说着接过小贩找回的灵珠,随手塞给徐坦两颗。

  “喏,别说我这个当哥哥的小气,这两颗灵珠够你将这摊位上所有的瓷器买下还有余。”说着径直蹦蹦跳跳的往下一个摊位去逛。

  按照灵气的多少和纯粹程度,灵石共分为四等。

  极品,上品,中品和下品。

  在下品灵石往下,还有灵气稀少斑驳的灵珠,都是他们仙盟内的通用货币,而在玉城这种修仙者跟凡世共存的城池,则有灵珠和银两相互转换的明确兑率。

  玉城灵珠和银两的兑换是1:500。

  圆圆随手塞给徐坦的两颗灵珠价值千两白银。

  而他买的两个瓷娃娃也不过三百文钱,因此说两颗灵珠能将整个摊子买下来,倒也不算是假话,徐坦刚跟着他们学了几十个基础的文字,对这种数量的兑换还有些迷迷糊糊、算不出来具体的数字。

  只知道自己收了压岁钱福袋后还挺有钱的。

  也就没再只顾着瞧,选了两个最喜欢的买了。

  他们从客栈出来,顺着长街往城中央走。

  越往前越是热闹,不仅此起彼伏的摊位未少,还有各种珍奇异兽在街边表演,顺着河道挂着数千盏色彩形状各异的灯笼,映着平静往前流淌着的黑沉河水。

  照出大片大片的奇光异彩、漂亮至极。

  许是在路上闷得久了,圆圆滚滚彻底放飞。

  一路走来也不知道买了多少模样精巧,却对修行无益的小玩意,幸好他们各自都有储物戒指,也不用把所有买来的物件都拎在手中,这会两兄弟看着花灯有些走不动道。

  一手拎着兔子,一手拎着老虎。

  仍不满足,还想要那只振翅高飞的仙鹤。

  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要舍掉哪个,干脆把徐坦叫过去,“小胖墩你过来拿着这仙鹤和八宝灯,我全都要!”徐坦赶紧小跑着过去按照他们的指使取灯。

  恰巧有辆乌木马车从旁边驶过,赶车的人似乎极为着急,见前面有人也没任何稍缓避让的举动,径自挥舞着鞭子,驱赶着两匹似马似豹的灵兽拉着马车,铁蹄在青石板面踢踏出清脆的声响,直愣愣的撞了过来。

  随着哒哒声响,不过眨眼间便到徐坦跟前。

  徐坦尚未反应过来,那灵兽额前尖角已经戳到跟前,躲避不及,赶紧双手抱着头蹲到地上,试图从两头灵兽和马车的空隙间穿透过去。

  做好防备动作,却许久未见凶兽拉着马车撞过来。

  等睁眼看时,只见那马车两侧皆站着个两丈余高、身负铁甲的傀儡武士,横着手中长刀硬生生的架住疾驰而来的马车,拉车的灵兽遭到突然的巨力阻拦,停止不及,脖颈处被缰绳勒进血肉半寸有余。

  迫使两头灵兽齐齐发出声凄厉至极的嘶吼。

  鲜血登时顺着厚实长毛流淌满脖颈,顺着黑毛“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落,不过片刻便在地面晕染出大片的血红。

  灵兽急停,马车跟着剧烈摇晃着。

  从蒙着黑布的车窗传出来两声沉闷的咳嗽,车内人并未露面的意思,哑着嗓子隔着黑帘问道,“发生了何事。”

  赶车之人低声答,“禀峰主,有人拦路。”

  “胡说八道,好不要脸!”

  圆圆气得脸色难看,指着那人骂,“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我拦你们的车马,究竟是谁不顾玉城禁令,敢在城中驭着灵兽车横冲直撞?!”

  “若非你们差点撞到小胖子,谁稀罕拦你们。”

  “赶紧给我滚下车道歉,不然别怪我的铁甲武士两刀砍了你们!”圆圆怒而瞪眼,架着马车傀儡武士从车前抽出亮白长刀,缓慢而坚定的举高至车顶。

  只等一声令下,就能将马车从中一分为二!

  那赶车的人犹自不服,压根未将头顶闪着凶光的长刀放在眼里,站在车辕跟圆圆对峙着,“放肆!你可知晓车中尊驾何人,其乃是……”

  “够了。”车中人轻声制止掉他的轻狂言语。

  隔着厚重车帘递出来个储物荷包,“我伤势沉重,急需求药医治,属下心急之下动静大了些,是我们有错在先,幸而并未因此造成伤患,这些灵石就当给你们赔礼。”

  圆圆当场愣住,未曾想竟这般容易便化解了。

  他还想着跟车内的人打一架呢!

  只是别人已说明缘由道了歉,还诚心的拿出灵石赔罪,他倒是不好咄咄逼人,追着人要打架,暗道真是无趣,转头去看还蹲在那不动的徐坦。

  问道,“他跟你赔礼道歉,你接不接受。”

  徐坦向来心大,虽有些心有余悸,确实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并不愿意惹事,闻言拍拍衣角站起来,“行叭。”

  于是圆圆收了灵石,收了傀儡武士放马车走了。

  被勒成重伤的灵兽略显烦躁,马车不复原先平稳,车中坐着的人受到颠簸,牵扯到肺腑伤势,直疼得皱起眉头,将翻滚至喉咙口的血沫咽进肚子里,问外面赶车的人,“还有多久到拍卖场。”

  赶车的人往前探了探头,低声回禀道,“约两里路,峰主稍候。”

  宣白轻轻“嗯”了声,闷哼着让他再快点,紧接着面色惨白的靠紧车壁,颤抖着双手从旁边盒子里摸出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鲜红的丹药吞下去。

  那丹药形似枣核,香味奇特,有丹纹环绕。

  乃是疗伤圣药“大还丹”,七品丹药,全仙盟能炼制出此丹的炼丹师不过一掌之数,这些炼丹师中的佼佼者都被大宗门金尊玉贵的供养着,给他们提供最顶级的材料求着他们炼丹。

  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位尊崇至极。

  宣白也本该如此。

  他是忘情宗的丹峰峰主,比寻常医修实力更强、身份也更尊贵,占据着整个忘情宗灵力最盛的丹峰种植灵药、开炉炼丹,即便是执掌仙盟的忘情宗宗主想跟他求炉丹药。

  也得亲自前往丹峰,放低姿态说一句求药。

  他本该是全仙盟最尊贵的炼丹师。

  直到十日前,他确实如此。

  吞掉大还丹的宣白脸色明显好转,如同白纸染了些红晕,用力抿紧惨白嘴唇,恨恨的回想着那突然冒出来、将他的丹峰,将忘情宗搅得天翻地覆还打伤他的黑衣人,狭长眼眸里翻滚着淬毒似的恨意。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哦,是么。”

  他对面坐着个打扮随意,形容略显落魄的男子。

  似乎刚从香甜的睡梦中清醒过来,懒洋洋的伸了伸胳膊,掀开车帘往外面看去,“那黑衣人自后山的禁地杀将出来,浑身漆黑鬼气翻涌,与鬼王影刹的气息一般无二,不难猜测其究竟是何身份。”

  “你觉得这仙盟,有谁能够与鬼王为敌。”

  有谁能与鬼王为敌?

  全仙盟最强的忘情宗,在鬼王自禁地出来、杀向山门的途中,共折了三个渡老祖,十余个合体期的大能,往下炼虚元婴期的弟子长老死伤近百人!

  他们宗门里近七成的高手都折在那鬼王手中。

  即便如此,也没能拦住鬼王出忘情宗的脚步!

  忘情宗此时已经名存实亡,宣白凭什么让鬼王血债血偿?余茗将手枕在脑后,斜眼去看对面脸色不断变换的人,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问道。

  “宣白,这些年来,你后悔过吗?”

  宣白咬紧牙根,面色凶狠,“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他一动怒便会牵扯到胸口脏腑的伤口,疼得直恨不得以头撞地,却仍旧容不得余茗这般质问他,“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跟我争峰主之位失败、落荒而逃出走忘情宗的丧家犬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质问我。”

  余茗嗤笑一声,“是呀,我不过是个丧家犬。”

  “可你这位向来厉害无比,只想着赢,从来只做人上人的丹峰峰主,怎么到最后竟沦落到无人敢信、无人敢用,还得靠着师父当年于我的恩情,强召我回忘情宗带你来玉城求药的地步呢。”

  宣白气极,猛地将手边半套茶具挥落到地。

  瓷器砸向车厢底部,瞬间便破碎成许多细碎瓷片,向四周弹射而去,余茗懒洋洋的翻了个身,避开那些激射而来的碎瓷片。

  “我劝你省点力气,免得将自己气死不划算。”

  宣白被他气得浑身颤抖,双眼紧闭不发一言。

  车内沉默延续了片刻,余茗却再睡不着。

  径直由斜躺的动作坐而起,撩着厚重的黑色窗帘往外看了眼,姿态悠闲的跟宣白搭话,“刚刚拦我们车的那两具傀儡武士,你可看出来是何来历?”见其仍沉默着不愿说话,余茗轻轻的笑出了声,“那是月梧的作品。”

  “月梧你知道吧,那个仙盟第一傀儡师。”

  马车轻微颠簸着继续往前,余茗撑着车窗看着外面繁华的玉城,继续漫不经心的的说道,“或许你未曾听过月梧的名号,但你肯定听过他待的地方。”

  他放下车帘,看向宣白,“仙盟首富揽月城。”

  宣白紧闭的眼皮略颤了颤,拧着眉头张开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想跟你唠唠嗑,毕竟咱们自你继承丹峰峰主之位后,也有好些年不曾见过面了。”余茗靠着车厢,随着马车前进的动静轻轻摇晃着,嘴角瞧着抹暗藏讽刺的笑容。

  “虽不曾见面,倒听过你不少事迹,例如……”

  他慢悠悠的开口道,“当年揽月城那位二爷,为了求到师叔留下的落仙桃残枝,被你要求拿深海魔蛟的内丹去换,带着人亲自下深海斩杀魔蛟,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差点把命留在深海里魔蛟的爪下。”

  “如今月梧的傀儡现身玉城,李观棋十有八九也在。”

  余茗活动着手脚,说着自己的猜测。

  笑吟吟的问他,“你猜李观棋此次是为何而来,或者你再猜猜,以揽月城的豪富和李观棋对你的印象,他若是知晓你来玉城是为拍玉髓续命,他会不会让玉髓落到你手里。”

  宣白自小便骄傲自负,最不愿意屈居人下。

  自从被带回丹峰后最是看不惯他,为此不惜假意跟孔雀交好,借此讨好他们那位清焰师叔,最终靠着从师叔那里得来的丹方胜过他,登上丹峰峰主之位,却仍旧对现状不满意。

  因为丹峰峰主之上,他们忘情宗还有宗主。

  宣白要的,远不止是丹峰峰主之位。

  他要的是整个忘情宗、乃至整个仙盟在他跟前低头,为此他不惜在他们前任宗主逝世,伍师伯葬身于无边渡口之后,跟妖族少主孔雀勾结,合谋演了出精彩纷呈、足够将清焰师叔名声尽毁,将他们宗主一脉拉下神坛的好戏。

  当时余茗已经因其成为丹峰峰主而远走他乡。

  隔了好几年才从散修口中知晓此事,当即便认定此事定是宣白和孔雀共谋,佩服两人心狠果决的同时,不免有些心疼他那位温柔似云间皎月的师叔。

  他那般真心实意的待他们,却被其联手背叛。

  若那位师叔知晓真相,该是多么难以置信。

  ——可惜,他远在万里之外,对宣白的小动作不甚了解,也没有能帮其洗刷冤屈的证据,便是想插手也毫无办法。

  心疼师叔的同时,对自小长大的忘情宗却是失望至极,就连他这个半路师侄都知道清焰师叔并非那等心狠手辣之辈,那些看着其长大的宗门前辈却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诬陷、踩进泥里,只为削弱宗主一脉对忘情宗的掌控和影响力。

  他们做到了。

  将他们忘情宗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剥落了筋骨,囚禁于泥沼里,继而将伍尧变成坐于宗主之位、实则握在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宗主一脉对忘情宗的掌控被史无前例的削弱。

  他们满意了。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此举被削弱的不仅是宗主一脉对忘情宗的掌控,更是他们忘情宗对后山鬼族封印的控制!

  清焰师叔在泥地里挣扎的每时每刻,后山的封印都在被鬼族不断冲击撕裂。

  师叔才死了多久呢,鬼王就从缝隙里爬了出来。

  他们合力将清焰师叔踩进泥里,再没人能只身下后山的深渊封印,再没人能去检查修补那持续数千年的鬼族封印,便只能被从缝隙里爬出来的鬼王撕碎成渣,祭奠比他们先行一步的清焰师叔。

  自作孽,不可活。

  余茗笑着看向宣白,“你当真不后悔么。”

  若你当初没有起想掌控忘情宗的心思,没有跟孔雀联手将清焰师叔逼上绝路,那清焰师叔必定能护着后山封印安稳,鬼王不至于这般容易的冲破封印,将忘情宗肆意屠戮至尸横遍野!

  那你此刻……

  仍旧还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丹峰峰主。

  你苦心经营数百年的丹峰,细心教养的弟子,还有那满山的珍稀灵植和极品材料,都不会因为鬼王的出现而被毁得干干净净,烟消云散,再无踪迹可循。

  你也不必如此狼狈不堪的苦苦追寻续命之道!

  虽未明说,但这些情况两人皆心知肚明。

  宣白气得浑身颤抖,心里如何想得并未表露出来,却是咬紧了压根不肯说出“后悔”二字,“他向来看不起我!明明手中握有整本《千方集》,却不肯将其赠与我,只肯让我摘抄三五张药方!”

  “我根本就恨不得杀了他,为何要后悔!”

  “他自己那么傻被算计,怪得了谁?!”

  余茗差点被气笑了,“你也真是可笑至极。”

  说着当真轻轻的笑出声来,“我这辈子再没见过能像你这般狠毒的医修,宣白,你看不惯谁,就非得将人踩进泥地里,将人弄死弄残才甘心。对我是如此,对清焰师叔如此。

  对揽月城二爷也是如此……

  你永远都不知悔改二字为何物,总觉得这天底下所有人都对不起你,唯独你自己是最厉害的那个。”

  “但你可曾听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这句话。”

  “鬼王自后山深渊中破印而出,将你丹峰弟子屠戮殆尽,抢走所有的丹药和炼丹材料,还将你伤成如此模样,就是你当年蓄意谋害清焰师叔的报应!”

  “而揽月城那位二爷出现在玉城,十有八/九也是为了那两份玉髓而来,想来那两份玉髓不会落到你手中,你也再没有时间去寻求其他续命的灵物,这就是你当年想害他性命的报应。”

  余茗看着他,轻轻的笑着的。

  “宣白,你后不后悔,其实没什么关系。”

  “你注定时日无多,注定要死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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