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Chapter145_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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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Chapter145

  和迷恋儿童身体的王振华不同。贝隆对介于女童和常年女性之间的少女抱有不可告人的、近乎病态的痴迷。

  那些娇弱的,童音未退的少女音让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年。回到了年轻力壮时,含苞待放的呻|吟像在鼓膜上轻柔抚摸的手,抹过来,拂过去,让他心悸魂销。

  二十年前,蓄养专属的“养女”、“养子”尚不流行。而干爹也还单纯只是个中性的称呼词。

  在那个时候,贝隆和一些同样喜欢稚嫩身体的朋友们,总结伴去“吃外食”。

  而康仁就是他们共同出资设立的“私人食堂”。

  各种类型的孩子被分门别类地关在狭小的地下室里。

  他们大多是无依无靠的弃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算悄无声息地死了,也没有人会追问。

  年少的孩子们被毫无尊严地圈养起来。像失去自由的牲畜般等待着出资人们随时起兴的临幸。

  奇怪的事情发生在特定的场合也就不奇怪了。

  贝隆一行人之所以选择康仁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毕竟,没有人会因为精神病院里时常传出奇怪的声音而去报警。

  那些因为害怕而尖锐到变形的呼喊声,总于午夜断断续续地响起。

  它们或高亢或喑哑,或是夹杂着哭泣的尖叫,或是掺入了愉悦的低笑。它们萦绕在康仁阴冷潮湿的空气里,像飘散不去的野鬼孤魂。

  稚嫩的哭泣声丝绒般地滑过这些“慈善家”们的鼓膜。极大地取悦了这些选择“堂食”的男人们。

  他们自诩有着的“黑暗诗意”,并以此为由,肆无忌惮地享用着孩子们的身体,转而又一口吞灭了那些幼小而鲜活的灵魂。

  这里是缥缈的欲望仙地,也是森然的眼泪孤城。

  这些被一个个足够做他们的父亲、甚至祖父的年长男人,扒掉尊严的孩子们,在这里悄无声息地长大。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因为长得足够大,而被这些只爱摘择鲜嫩幼苗的金主们厌弃。

  只要活着,他们便终有一天能够从康仁逃出去。

  可是,在地下室昼夜难辨地活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孩子们,终其一生,也永远无法真正从那儿走出来。

  而舒静兮便是其中的一员。

  资助她长大的“慈善家”,正是夺走了一切的强|暴犯。

  贝隆也曾是她最重要的恩客之一。

  他们把她关在地下室里,那里阴暗得如同一滩淤泥。

  只有贝隆总在占有她时哄骗:“看,你正在我的掌心里开花。”

  那里有花?

  地下室的天花板很低,和上方这个陌生男人粗糙的手指一样,都是棕红色的。

  随着身上起伏的浪潮,十岁的舒静兮于颠簸中睁开眼。

  她太痛苦了,所以试图做点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她侧过脸无声地冲着墙角那只正忙着织网的蜘蛛打招呼,那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

  除了随时留宿的“他们”,她见过的另一个活物是一只老鼠。它顺着下水管道爬出来,并在靠西的墙壁上挖了一个洞。

  舒静兮端着自己的盘子,分了半块面包喂它。童稚未退的小姑娘试图和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做朋友。

  她太寂寞了。她很希望有人可以陪她说说话。

  可那只老鼠吃光了她省下来的面包,却并没有真心和她做朋友的打算。它呼朋引伴,在一周之内招来了另外两三个亲眷与朋友。它们合力啃坏了舒静兮唯一的一本童话书。并在她睡觉时吱吱乱叫,到处乱窜。

  舒静兮含着眼泪抱住心爱的童话书,伤心地劝说自己不要埋怨。

  朋友之间,总有一方要付出得更多些。

  两个月后,这些不请自来的朋友们擅自在她的地盘生了一窝小老鼠。肉粉色的小生命尚未睁眼,聚在一起咿呀乱叫。

  舒静兮因为盯着蜘蛛走神,遭到了挑剔的金主的呵斥。在床上表现不好的她,因为不够投入而被关了禁闭。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三天没有拿到新的食物了。

  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任凭她再怎么节省,一大包压缩饼干到今天也只剩下最后一块了。

  肚子咕咕叫的舒静兮想起洞里的那一窝小老鼠,她犹豫地握住手里的饼干,最后狠下心掰了一大半放在了老鼠洞门口。

  剩下的小半块用纸袋仔细地包好,藏在了床前的柜子里。

  那是她仅剩的口粮。

  这次,不知道还会被关多久。

  地下室的暖气早就停了,但好在这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头顶唯一一扇明亮的玻璃窗上,时常飘下几片嫩绿的叶子。

  舒静兮成年后对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花店非常执着。

  但到底是什么时候想开花店的呢?

  应该就是在那一天。

  一阵迟暮的春风,把一片已经卷边泛黄的栀子花瓣吹进了天窗的细缝里。——那片凋零半腐的花瓣,带给饥肠辘辘的舒静兮,极大的震撼。

  它是香的!那一缕幽香沁人心脾,伴着鲜甜的空气冲进鼻腔慰藉着她污浊的肺。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闻的香气!

  原来“他们”所说的“叔叔给你闻点儿香的东西”都是假的!

  那些分泌着腥气、形状丑陋的东西并不香的!

  原来,嗅香是这样令人身心愉悦的体验!

  那是绝望中的一抹亮色,也是舒静兮生命里,第一缕难忘的幽香。

  可惜,再美的花朵只要陷进了淤泥,也总有烂透的那一天。

  饿了一晚上的舒静兮头晕眼花,她决定天一亮就要把那半片饼干都吃掉。

  老鼠们在房间里窃窃私语,热闹的细小动静,让她觉得似乎没那么孤独了,她笑着跟她的朋友说话:“你们在讨论什么呀?”

  “吱吱——”

  “你是在问我最喜欢吃什么吗?”

  “我最喜欢吃面条,里面加一点蔬菜,如果有香肠就完美啦!”

  舒静兮砸吧着嘴:“但我希望他们会把香肠切成丁,不然它原本的形状总让我犯恶心。你们呢?你们喜欢吃什么?”

  “吱吱——”

  “哈哈,你是说你喜欢吃蔬菜吗?”

  她兀自幻想着对话的内容,略有些苦恼地认真思考起来:“唔,可是蔬菜很少水果也是,我上一次吃苹果是三个月前的事情啦!他们会给我带一些维生素,很酸,但必须吃,不然我会生病的。生了病就不能陪他们睡觉啦!嘿嘿,我其实挺想生病的,因为陪他们一起睡觉太疼啦!”

  “吱吱——”

  “嗯?你是让我不要总睡觉吗?可不睡觉我还能在这里做点儿什么呢?”舒静兮略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我总是表现不得够好,他们把我的书都没收了。你们啃坏的是我最后仅有的一本。啊!对了,上一回,贝叔叔说要给我重新买一台电视的——”

  舒静兮以前曾有过一台电视,对她来说看电视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但是几个月前电视机坏了,再也接收不到信号。

  贝隆向她承诺要买一台新的给她。

  他是这些人里对她最好的一个,那本被老鼠啃坏的童话书也是他买来的。但最近他太忙了,舒静兮已经有日子没见过他了。

  “吱吱——”

  “哈?你是让我不要再躺着了,起来看看电视吗?也是,虽然只有雪花,但也比干躺着强呀!”舒静兮高兴地从床上起来,决定看一会儿只有雪花的电视来打发时间。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踮着脚打开了灯。

  眼前的一幕让她的笑容凝固了。

  三四只老鼠从床头柜上跳下来,地上、桌上掉满了饼干的碎屑,被撕成小块的包装纸被逃窜的小偷们踩出“沙沙”的响声。

  他们根本没有在和她说话!

  他们交头接耳地在讨论,如何从她这里盗取更多!

  这是她唯一的口粮了!

  舒静兮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狠狠地踩住动作最慢的那一只贼,不顾它的挣扎把它倒着拎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隔空质问,问老鼠,也问所有从她这里窃取快乐的贼!

  绝望的暴戾冲破了本性善良的外壳,发出一阵清晰的脆响。那是老鼠被狠狠掼在地上的惨叫。

  舒静兮冷着脸,赤脚踩在它毛茸茸的身体上。

  顽强的小东西剧烈地扭动着,最终不堪重负,发出了一道尖利的“吱——”。

  鲜红的血液从嫩白的脚掌下流出来。

  舒静兮的心里一痛,而后便是永恒冰冻的麻木。

  这生灵垂死挣扎的样子使她想到了自己。

  想到第一次和“他们”一起睡觉时,她也曾像这样懵懂但本能地挣扎过。

  高大的身躯从上方压下来,很疼,胸口被挤压得不能呼吸。

  那天晚上过后,床单上也像这样淋漓地红了一大片。

  原来,那是生命流逝的颜色。

  很漂亮啊。

  这么热闹的红,总好过地下室里冷冰冰的黑。

  舒静兮擦干眼泪,把数好的钱又重新塞回了箱子里。

  贝隆给她打电话,问李知武最近的表现。她一五一十地答了。

  贝隆夸她:“真是个好孩子。”

  她眼睛里还蓄着泪,脸上却微微地笑起来,仿佛那样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天真无邪,因受到大人褒奖就感到快乐的小孩。

  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周凯给她打来电话。

  舒静兮正在和韩尔素聊天,对这个一直喋喋不休又绝不肯去死的姑娘,她开始感到很不耐烦。但想到她为她带来的巨额收益,她决定在拿到画前,姑且再应付一阵子。

  “有什么事吗?”

  周凯的声音很小:“你说话方便吗?”

  舒静兮站起来,越过正在网上赌博的李知武走出了花店。

  “说吧。”

  “那副画提前回来了。”周凯的声音冷冰冰的:“王总让我通知你来拿。”

  舒静兮皱起眉:“为什么不是你给我送来?”

  周凯冷笑了一声:“没见过被勒索的,还要提供送货上门服务。”

  舒静兮没觉出好笑,声音严厉了一些:“现在,是我说了算!”

  周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退让:“好,你说个地方。我给你送去。”

  舒静兮报了个地址,而后挂断电话。

  “武哥车借给我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李知武手气正好,眼睛没离开屏幕。

  “快去快回。”

  舒静兮开着他那辆奥迪出了门。满心都是即将获得巨额财物的快乐。

  她太高兴了,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路边一辆在花店门口停了一整天的黑色大众,缓缓地驶离路边,不近不远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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