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赶集
正好明天是秀水村的赶集的日子，她对付氏道：“娘，让我带一些野菜去集市上卖吧，如果卖不出去，我再拿回来，无非就是搭些功夫，反正这些不是花钱买的。”
她知道这个家里，表面是赵兴有当家，可做主的其实是付氏，说服了她，大家也就没意见了。
果然大家都赞同她没大损失的说法，第二天不能下地，时间成本就不算什么，而体力成本就更不在他们眼里，赵兴有最常说的就是，力气又攒不下，所以他从来不让自己闲下来。
付氏决定让庆文和庆言陪她去秀水村试一试。七十多斤的野菜不能都带，最后决定拿十六斤蕨菜，十斤四叶菜，五斤刺嫩芽，大叶毛、大叶芹等混杂一起有六斤多，黄瓜香留下晚上炒给孩子们吃的，就剩三斤全都带着了。
秀萝还想多拿一些，付氏却觉得第一次去，不宜拿太多，万一卖不完，拿来拿去太不方便了。还吩咐她不行就便宜卖掉，实在卖不掉也可以送给认识的人。
留出要卖的野菜，剩下的就都要焯水，然后用井水泡上，防止野菜变老。
付氏把冬天腌咸菜的小缸，陶土盆等容器都用上了，在厨房的地上摆了一排，其中有些要用盐腌渍上，而天气好的话，则多数晒干，留到冬天或开春没有蔬菜时吃。
野菜不仅美味，还很顶饿，据赵兴有说战争时期赵家祖上种的粮食都被抢走了，家里就是靠野菜、树皮充饥才挺过来的，听说有些地方饿死了好些人，而他们村里却没有一个人饿死。
傍晚，赵兴有拿了些野菜送去了老宅，秀萝和秀菊则去了周木匠家，送了些蕨菜和叶子菜。周木匠家的地虽然种完了，可木匠活一直不少，周木匠父子在木工房干活，周黄氏和大梅招待了她们。
她们和周黄氏寒暄了几句后，秀菊把装着野菜的篮子递过去道：“周伯娘，俺爹今天上山采了点野菜，挺新鲜的送点给你们尝尝。”
周黄氏推辞着不肯要，道：“你爹好不容易采点野菜，留着自己吃吧。”
秀菊道：“俺家里已经留了。听说你家没功夫上山，俺娘这才让俺姐俩送的。”
周黄氏道：“你们家人可真实诚，俺们就做了件小事，你们还都不忘了，上次都送过礼了，这次还送野菜，俺咋好再收你们的东西。”
秀萝道：“周伯娘，你这就见外了，不说你们救了我那件事，咱们还是邻居吧，我姐和大梅姐经常一起做绣活，关系特别好，互相送些东西很正常啊，你家菜园里要是有出产，吃不了送给我，我可是会要的！”
周黄氏听她这样说，便不再推辞笑着收下了，还称赞她道：“你这嘴真像你娘，也是那么会说话。俺家大梅要像你一半就好了。”
秀萝笑道：“我就会动动嘴，有啥好的，大梅姐针线活好才让人羡慕那。”
这句话让大家都笑了，又聊了几句，秀萝说明早还要早起赶集，就起身告辞了。
第二天，秀萝起的很早，天有些阴，但没有下雨。吃过早饭，他们把野菜分装了三个筐子，最大的庆文背着，她和庆言拿着两个小的，还拿着家里的盘秤，信心满满的出发了。
赵兴有和付氏虽然嘴上说买完早点回来，可并没有看好他们，觉得卖不出去多少，只是不好打击她，毕竟这是秀萝第一次坚定的要做一件事。两人甚至说了不管野菜卖多少钱都归孩子们。
到了集市，摆摊的人已经来了不少，靠中间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他们只好找到稍微偏僻的位置，秀萝让庆文和庆言把野菜拿出来摆整齐，她则到集市里面去摸摸情况。
走了一圈，秀萝只发现两个摊位卖野菜，一位只有蕨菜，卖二文钱一斤，有二十多斤；另一位不但有蕨菜，还有四叶菜等叶子菜，卖三文钱一斤，重量有三十多斤。秀萝见他们没有刺嫩芽和黄瓜香，这就成了她的卖点了。
她回到自家摊子，把发现告诉哥哥们，定好价钱，蕨菜二文，叶子菜三文和另两家价钱一样，黄瓜香六文，刺嫩芽十文。庆文和庆言都觉得刺嫩芽和黄瓜香太贵了，秀萝告诉他们，这两种野菜是自家的特色，就是要靠别人没有的东西赚钱。两人也没有卖东西的经验，决定先按秀萝的定价卖，如果不行再降价。
卖野菜得张嘴吆喝，庆文正在变声期不愿意说话，庆言第一次也有些不好意思，秀萝虽然也是第一次，毕竟经历过商品社会，讨价还价是家常便饭，又想到能赚钱，这点困难就能客服了。
她试着用记忆中见过的小贩的叫卖方式喊：“快来瞧，快来看，新鲜的野菜嘞，蕨菜二文，叶子菜三文，还有刺嫩芽和黄瓜香，数量稀少，先到先得嘞。”刚开始声音还不大，慢慢地越喊越顺，声音渐渐大起来，加上嗓音清脆，吸引很多路人都望过来。
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提着个菜篮子，听到她的叫卖声在他们的摊子前面蹲下来，摆弄了一下四叶菜道：“这菜咋卖呀？”
秀萝见有人问价，热情的道：“四叶菜三文，蕨菜二文，可新鲜了。要多少？我称给你。”
那妇人拿起野菜翻了翻，道：“俺看这菜不那么新鲜，便宜点吧！”
秀萝道：“婶子，我家这菜是我爹天没亮就上山采的，保证新鲜。不过你要是多买，我算你二斤五文，咋样？”
一旁的庆文听到秀萝说这菜是他爹早起采的，这不是说谎吗？便拽了一下她的袖子，想阻止她。秀萝没理他，接着道：“婶子，二斤五文不贵了，你也知道这野菜还没到旺季，各家采的都不多，就我们这些，一会儿人来多了就能卖完了，你要在集市上多转两圈，没准就剩不下多少了。”
妇人听了她这样说，道：“那你给俺称二斤四叶菜吧！挑新鲜的给俺称。”
“好嘞！我保证给你挑最新鲜的。”说着弯下身挑出筐底下的野菜，边示意给妇人看边让庆文称重，因为她不会用盘秤。她也没有急着收钱，又推销起了蕨菜，“婶子，蕨菜不称点了？可嫩了，炒吃正是时候。这个就没法便宜了，不过买一斤可以给你搭一两，咋样？”
妇人思忖了一下道：“那给俺再来二斤蕨菜吧！”
秀萝又让庆文称蕨菜，还不忘把多出的二两秤给妇人看。
收了钱，等人走远，庆文问秀萝：“那野菜明明是爹昨天下午采的，你咋说是今早采的，这不是骗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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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个家里，表面是赵兴有当家，可做主的其实是付氏，说服了她，大家也就没意见了。
果然大家都赞同她没大损失的说法，第二天不能下地，时间成本就不算什么，而体力成本就更不在他们眼里，赵兴有最常说的就是，力气又攒不下，所以他从来不让自己闲下来。
付氏决定让庆文和庆言陪她去秀水村试一试。七十多斤的野菜不能都带，最后决定拿十六斤蕨菜，十斤四叶菜，五斤刺嫩芽，大叶毛、大叶芹等混杂一起有六斤多，黄瓜香留下晚上炒给孩子们吃的，就剩三斤全都带着了。
秀萝还想多拿一些，付氏却觉得第一次去，不宜拿太多，万一卖不完，拿来拿去太不方便了。还吩咐她不行就便宜卖掉，实在卖不掉也可以送给认识的人。
留出要卖的野菜，剩下的就都要焯水，然后用井水泡上，防止野菜变老。
付氏把冬天腌咸菜的小缸，陶土盆等容器都用上了，在厨房的地上摆了一排，其中有些要用盐腌渍上，而天气好的话，则多数晒干，留到冬天或开春没有蔬菜时吃。
野菜不仅美味，还很顶饿，据赵兴有说战争时期赵家祖上种的粮食都被抢走了，家里就是靠野菜、树皮充饥才挺过来的，听说有些地方饿死了好些人，而他们村里却没有一个人饿死。
傍晚，赵兴有拿了些野菜送去了老宅，秀萝和秀菊则去了周木匠家，送了些蕨菜和叶子菜。周木匠家的地虽然种完了，可木匠活一直不少，周木匠父子在木工房干活，周黄氏和大梅招待了她们。
她们和周黄氏寒暄了几句后，秀菊把装着野菜的篮子递过去道：“周伯娘，俺爹今天上山采了点野菜，挺新鲜的送点给你们尝尝。”
周黄氏推辞着不肯要，道：“你爹好不容易采点野菜，留着自己吃吧。”
秀菊道：“俺家里已经留了。听说你家没功夫上山，俺娘这才让俺姐俩送的。”
周黄氏道：“你们家人可真实诚，俺们就做了件小事，你们还都不忘了，上次都送过礼了，这次还送野菜，俺咋好再收你们的东西。”
秀萝道：“周伯娘，你这就见外了，不说你们救了我那件事，咱们还是邻居吧，我姐和大梅姐经常一起做绣活，关系特别好，互相送些东西很正常啊，你家菜园里要是有出产，吃不了送给我，我可是会要的！”
周黄氏听她这样说，便不再推辞笑着收下了，还称赞她道：“你这嘴真像你娘，也是那么会说话。俺家大梅要像你一半就好了。”
秀萝笑道：“我就会动动嘴，有啥好的，大梅姐针线活好才让人羡慕那。”
这句话让大家都笑了，又聊了几句，秀萝说明早还要早起赶集，就起身告辞了。
第二天，秀萝起的很早，天有些阴，但没有下雨。吃过早饭，他们把野菜分装了三个筐子，最大的庆文背着，她和庆言拿着两个小的，还拿着家里的盘秤，信心满满的出发了。
赵兴有和付氏虽然嘴上说买完早点回来，可并没有看好他们，觉得卖不出去多少，只是不好打击她，毕竟这是秀萝第一次坚定的要做一件事。两人甚至说了不管野菜卖多少钱都归孩子们。
到了集市，摆摊的人已经来了不少，靠中间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他们只好找到稍微偏僻的位置，秀萝让庆文和庆言把野菜拿出来摆整齐，她则到集市里面去摸摸情况。
走了一圈，秀萝只发现两个摊位卖野菜，一位只有蕨菜，卖二文钱一斤，有二十多斤；另一位不但有蕨菜，还有四叶菜等叶子菜，卖三文钱一斤，重量有三十多斤。秀萝见他们没有刺嫩芽和黄瓜香，这就成了她的卖点了。
她回到自家摊子，把发现告诉哥哥们，定好价钱，蕨菜二文，叶子菜三文和另两家价钱一样，黄瓜香六文，刺嫩芽十文。庆文和庆言都觉得刺嫩芽和黄瓜香太贵了，秀萝告诉他们，这两种野菜是自家的特色，就是要靠别人没有的东西赚钱。两人也没有卖东西的经验，决定先按秀萝的定价卖，如果不行再降价。
卖野菜得张嘴吆喝，庆文正在变声期不愿意说话，庆言第一次也有些不好意思，秀萝虽然也是第一次，毕竟经历过商品社会，讨价还价是家常便饭，又想到能赚钱，这点困难就能客服了。
她试着用记忆中见过的小贩的叫卖方式喊：“快来瞧，快来看，新鲜的野菜嘞，蕨菜二文，叶子菜三文，还有刺嫩芽和黄瓜香，数量稀少，先到先得嘞。”刚开始声音还不大，慢慢地越喊越顺，声音渐渐大起来，加上嗓音清脆，吸引很多路人都望过来。
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提着个菜篮子，听到她的叫卖声在他们的摊子前面蹲下来，摆弄了一下四叶菜道：“这菜咋卖呀？”
秀萝见有人问价，热情的道：“四叶菜三文，蕨菜二文，可新鲜了。要多少？我称给你。”
那妇人拿起野菜翻了翻，道：“俺看这菜不那么新鲜，便宜点吧！”
秀萝道：“婶子，我家这菜是我爹天没亮就上山采的，保证新鲜。不过你要是多买，我算你二斤五文，咋样？”
一旁的庆文听到秀萝说这菜是他爹早起采的，这不是说谎吗？便拽了一下她的袖子，想阻止她。秀萝没理他，接着道：“婶子，二斤五文不贵了，你也知道这野菜还没到旺季，各家采的都不多，就我们这些，一会儿人来多了就能卖完了，你要在集市上多转两圈，没准就剩不下多少了。”
妇人听了她这样说，道：“那你给俺称二斤四叶菜吧！挑新鲜的给俺称。”
“好嘞！我保证给你挑最新鲜的。”说着弯下身挑出筐底下的野菜，边示意给妇人看边让庆文称重，因为她不会用盘秤。她也没有急着收钱，又推销起了蕨菜，“婶子，蕨菜不称点了？可嫩了，炒吃正是时候。这个就没法便宜了，不过买一斤可以给你搭一两，咋样？”
妇人思忖了一下道：“那给俺再来二斤蕨菜吧！”
秀萝又让庆文称蕨菜，还不忘把多出的二两秤给妇人看。
收了钱，等人走远，庆文问秀萝：“那野菜明明是爹昨天下午采的，你咋说是今早采的，这不是骗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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