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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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她心中立马紧绷起来,求助般地抬头望向陆临江。

  他已经从床榻上坐起身,手掌按在木榻边沿撑着身子,即使人已经追到了门外来,他面上还是那淡淡的笑容,“四娘勿怕,没事的。”

  “四娘可否借……胭脂水粉一用?”他站起身来,因上药换绷带而半解开的衣裳不似往常般平整熨帖,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一线玉色的胸膛。

  “有的!”盛郦连忙奔到梳妆柜前,翻找出自己常用的胭脂水粉来。

  他俩心意相通,只消陆临江开口,她就知道他必定是要用胭脂水粉掩饰一番病容。否则他这幅失血过多的样子走出去,任谁看见都会立马察觉不正常的。

  “就说我正在沐浴更衣,劳烦秦王再等上一会儿,我立马就出来。”她如此低声吩咐书言。

  她捧着瓶瓶罐罐站在陆临江身前,正色道:“七叔,我们没时间了!”

  陆临江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坐到梳妆台前,唇瓣被温凉的纤纤玉指轻轻按住——是她在用指尖替他上妆。

  垂在身侧的指尖轻颤两下,他想到屋外的凶险,知道秦王来势汹汹,如此重复想了几遍,终于放松下来,任由她替自己上妆。

  他尚在病中,一缕乱发松松垂在耳旁,除了往日的温润如玉,更添了两分苍白脆弱之感。一双清亮的眸子闭着,只有在她上妆触碰到他时,那浓密的眼睫才会颤动两分。

  长眉入鬓,鼻梁光洁高挺,微抿着的唇经一点淡淡唇脂修饰后,不添半点女气,反倒更加英挺。他本就是高洁如雪一般的人物,就连前世两人最亲密时,她都未曾如此近距离看过他,此时终于忍不住呼吸乱了两分。

  察觉到她停顿的时间有些久了,甚至能感受到清浅的呼吸拂过面庞,陆临江的喉结往下滚动一分。

  他常年行走在军中,虽不信佛道之说,但也自知杀孽深重,偶尔会读一读佛道经典以静心。此时秦王的追兵正在外不依不饶,本是凶险万分的情景,他竟然心下微乱,默默想起了从前念的那些佛道之书。

  终于,盛郦停了手,“七叔,好了。”

  他睁开眼,见小侄女坐在他身前,微微俯身专注地望着他。他忽地想起今早昏迷时,她也是这样俯身照顾他,那枚从她领口滑落而出的玉佩……

  那双琉璃般的澄静眸子中仿佛能看到自己略显慌乱的神情。

  “有劳四娘,四娘出去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其他的不用担心,七叔会安排好的。”

  说罢,他快速从寝屋的小窗翻身而出,消失在寂静的后院中。

  只是他走得太快,未曾注意到盛郦亦是微红的耳垂。

  “姑娘!”突然传来的敲门声令盛郦迅速回神,是赵凛等得不耐烦直接上来敲门了。

  他性子傲慢惯了,本就把盛郦视作囊中之物,认为她早晚是自己的人,便不顾侍女们的劝阻,上前来叫门。

  “四姑娘,若是你再不开门,本王就要亲自进来了!”

  一扇雕花木门被他拍得砰砰作响,盛郦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恼怒,这才连忙去开了门。“王爷这是打算擅闯女子闺房不成?”

  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猛地拉开,房内站着的小娘子一身淡粉圆领团衫,下着深绿六幅长裙,一张巴掌大的芙蓉面上盛满怒意,仿佛为他的粗鲁冒犯而深感不喜。

  赵凛见惯了她兔子般羞羞怯怯的模样,头一回被她这样怒目而视,一双水杏般的眼里满是怒气,亮晶晶的盯着他,他反倒觉察出两分乐趣来。

  不过女人归女人,正事还是要办的。

  他昨夜得到消息,京郊似乎发现了太子赵怀玉的踪迹,连忙亲自带人前去追查。

  然而到了那处,却与一人狭路相逢。他与那人过了几招,发现是军中的路数,心中惊疑不定。后来虽伤了那人,自己却也没能讨好,太子的踪迹更是没摸到。昨夜铩羽而归后,便一直在琢磨此人是谁。

  直到今日,收到高忠年递来的消息说陆临江一直未曾露面,他才渐渐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在皇帝心中,太子不是死了就是废了,本就漠不关心。但陆临江是太子的亲舅舅,哪有亲舅舅不帮亲外甥的道理?太子向来不得皇上宠爱,在朝中孤立无援,也只有陆临江会暗中帮衬他。

  心中猜了个八|九成,他这才带着人奔赴偏殿,想要把人诈出来,只是没想到这地方住着的是盛郦。

  被女人如此不客气地质问,于赵凛来说还是第一次,但他并未动怒,指腹慢慢磨着刀鞘上的花纹,“四姑娘,本王奉命捉拿贼人,还请姑娘让本王进去查看一番,还姑娘一个清白。”

  他说这话时,故意把“清白”二字咬得极重,毒蛇般极富侵略性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本以为像她这样的小姑娘,面皮薄些的都该脸红掉眼泪了,谁知她毫不犹豫地让开门口,冷声道:“王爷请自便。”

  赵凛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径直迈步进去。

  这只是一间临时安置的偏殿,因距离太后主殿有一定距离,平日来的人少,布置也简单。除了一张做隔断用

  的落地大插屏,其余摆设家具都一览无余。

  “王爷可看清楚了?”盛郦追上来问道,她怕陆临江负伤走不远,若是赵凛到内室小窗去查看,难保不被他发现。

  然而赵凛却径直绕过那扇插屏,径直往内室而去。

  “王爷请留步!”她的语气到现在才有了两分焦急。

  赵凛回过身来,腰间还挎着一把绣春刀,略带了点审视的意味盯着她,“姑娘何故阻拦?”

  听说这小丫头一贯同陆临江亲近,他就藏在她房里也说不定。

  见她顿在原地不做声,赵凛眼眸微眯,不似方才般随意调笑,带了两分凌厉,抬腿就往屏风后而去。

  “王爷!”

  然而绕过屏风,却是水汽氤氲,内室地上放着一个大木桶,还有些花瓣浮在水面上,另有两件衣衫松松搭在木架上。

  他难看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虽然他很想抓到陆临江的把柄,但在她房中捉到别的男人,于他面上无光,有失体面。

  见到此情此景,确认了是一场误会,他反倒有些轻松。盛郦快步跟了过来,“可否请王爷移步?”

  然赵凛看她一眼,慢慢伸手去拿那两件挂在衣架上的外衫,“四姑娘,方才可是在沐浴更衣?”

  她面上涨得通红,想要出言阻止他的轻佻动作,他却不管不顾,径直把那两件微湿的衣衫攥在手中。

  听她如此声色,赵凛目光却往她因气极而不住起伏的胸脯子上一扫,淡笑着开口:“姑娘勿急,早先姑娘说不愿为妾,本王自不会亏待了姑娘。王妃之位,扫榻相迎。”

  听他这施舍的口气,仿佛一个王妃之位对自己来说好像是天大的荣幸,而她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手上拿着她的衣衫,如此出言不逊,但只因他是秦王,她不过一介寄人篱下的孤女,他就可以肆意调笑,而她只能拼命忍着。

  一瞬间她又回想起前世,已经登基为帝的他一声令下就能将她掳进宫中,还美名其曰“恩宠”。而她凄怨惶惶不知前路,还要忍辱收下这份“恩宠”。

  就在她又急又气之时,屋外忽然传来温厚的一声:“四娘。”

  陆临江立于室外,在半开的房门上轻叩两下,声音中含了一丝冷淡的警告之意:“王爷何故在此地?”

  赵凛停下手上动作,回身过来盯着他。

  立于门外之人本就生得君子如玉,此时微施脂粉,盖住其下一分病色,更显朱唇玉色。他此时未着官服,只是一件普通寻常的青衫,然气势却比着飞鱼服挎绣春刀的秦王更加凛然。

  二人四目相对,他再度开口,“王爷身为指挥使,不在陛下身边护卫,却在此处为难一个女子,请问这是何故?”

  赵凛眼神也是冷的,审视着他的面色。他看起来与寻常无异,甚至比以往更加容光焕发,丝毫看不出昨夜曾受过重伤的模样。

  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人?可他今早迟迟不在宴会上露面又作何解释?

  “王爷如果动不了身,本将不介意叫人来把王爷抬下去。”他声音还是淡淡的,却叫旁人不敢直视。

  赵凛刚一出生就受封秦王,护送陛下南巡过后,他更是一跃成为永和帝最信赖之人,何曾受过这等冷言冷语。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握紧了腰侧的绣春刀,但是理智提醒他今日已经打草惊蛇,再拔刀相对,闹到皇帝面前去,对谁都没好处。

  何况他很难在陆临江面前讨到好。

  终于,他冷哼一声,领着来时浩浩荡荡的锦衣卫手下退出偏殿。

  只是临走前最后一刻,他隔着院落远远盯了盛郦一眼。

  前世她在纯帝身边陪伴数年,太清楚这眼神中的掠夺之意。她背后立马生出一层冷汗来,知道赵凛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待这群人终于全部退出去,陆临江刚想劝她回房去歇息一二,却见她面色青白,额上冷汗涔涔。

  “四娘?”

  却没想到刚唤出这一声,她就轻飘飘地晕在了他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女主这个小笨蛋会干点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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