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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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车轮声粼粼,悬挂在马车檐角的铁马轻轻摇晃着,盛郦只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睛。

  入眼是马车的木质棚顶,半睡半醒间她回想起,好像是陆临江把她带到马车上,要将她送回国公府去。

  “姑娘,你终于醒了!”正拿着手帕替她擦拭额上冷汗的书言见状,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连忙掀了帘子往外道:“将军,小姐醒了!”

  慢悠悠向前行驶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坐在车辕上的陆临江掀开一线车帘,进入车厢中。

  “好些了吗?”他温声问道。

  起先她为了掩人耳目,把陆临江从后窗送走后,就除了衣衫坐到冷水中。后又因时间匆忙,甚至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就出去应对赵凛的盘查。

  她原先的风寒虽好了大半,但冷风一吹,就又犯了。

  听他关切询问,盛郦勉强由侍女搀扶着坐起身来,背靠着杏黄软缎引枕,“多谢七叔,我好多了。”只是那声音稍显沙哑,分明是又受凉了。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妥当。”虽然他在遮掩一番后快速赶了回来,但还是令她受辱了。当看见秦王手中拿着她两件贴身的衣衫时,他心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七叔没事就好。”她声音里带着淡淡鼻音,半靠着引枕,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望向他。

  陆临江心下升起些许愧疚,另有一丝慌乱,只能道:“七叔已经同太后娘娘说过,四娘回府去好好歇息便是,待七叔从东南回来,再好好补偿你。”

  “七叔要去东南?”盛郦攥紧手中丝帕,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声音因陡然拔高而稍显沙哑,不似往常那般清丽。

  “有何不妥?”陆临江伸手替她在身后加了个引枕。近来倭寇又有隐隐作乱之势,东南恐怕岌岌可危,急需陆临江前去查看震慑,少不了要去个两三月。

  朝廷调令还未下,但他前去剿匪已是定居,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反应会这样大。

  然而盛郦心中却是惊慌失措。眼下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陆临江,他一去东南就是数月时间,若是赵凛又向她发难,她该如何自保?

  她这样想着,忍不住逾矩地抓住陆临江的袖口,哀求道:“七叔,我能跟着你一起去东南吗?”

  这话叫他微微诧异,随即想起今日发生之事,知道她一向害怕秦王,今日肯定是被吓坏了,这才温声安慰道:“东南倭寇为患,眼下不是太平之地,七叔前去剿匪,怎能带着四娘一起前往?”

  她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却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睛,两手执着他的袖口,依依不舍道:“七叔,就像上次我们北上回京那样,我不能再扮成男装跟着你去吗?”

  “上次是事出有因,这次你待在府里,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他语气堪称温柔,却安慰不了此时的盛郦,她失望地松掉手中的衣衫,跌坐回软垫中,低着头恹恹的。

  “还难受吗?”见她微垂螓首,一缕青丝从脸侧垂下,随着马车的行驶而微微晃动。陆临江因未能满足她的要求而心底略有愧疚。

  但他此去的确有公务在身,并非游山玩水,带上她只会对她不利。

  盛郦摇摇头,一直沉默着直到回到国公府中。

  因陆临江不日就要启程前往东南,今日他就在老太太房中用饭。

  大夫人还在养病,二夫人明面上是在照顾二公子,实际是被老夫人禁足后院中。女眷都不曾露面,几位爷又都忙于公务,只有绒绒拉着盛郦来了。

  “阿姐,阿姐,你不是最喜欢七叔了吗?”小娘子天性活泼好动,却能敏锐察觉到别人的好恶。她知道阿姐喜欢七叔,怎么能不来陪七叔和外祖母用饭呢?“别胡说!”盛郦生怕被仆妇们听见在背后嚼舌根,所幸跟在两人身后的只有兰草和书言,她这才稍稍放心。

  绒绒被她轻轻地训斥一句,心底有些委屈,但知道近日阿姐身体不好,今日又患上了伤风,她瘪瘪嘴巴,不再多说。

  盛郦弯腰把小豆丁抱了起来,却没有多余力气再安慰妹妹。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陆临江走后,赵凛就会强制把自己掳走的场面。

  经历前世那一遭,她怎么可能不怕?

  绒绒察觉了阿姐的心情不佳,她决定不再耍小脾气,伸出两只小胖手去抱住她的脖颈,圆圆的脸蛋跟她贴了贴,小声道:“阿姐最好了。”

  两人步入老太太房中时,陆临江已经坐在桌边了,老太太正在跟他闲话家常。

  “那将军府也快翻修好了吧?这都有一两个月了。”

  “是,从东南回来后,就正好搬过去了。”

  “七叔要搬过去了?”绒绒代替盛郦喊出她心中所想。

  小娘子也很喜欢博学多才的七叔,一听七叔竟然要搬回将军府去,一下子也顾不上还待在阿姐怀里,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手脚并用地向他爬过去。

  “七叔你为什么要搬回去呀!”她是年纪小憋不住话,心里想着什么就要通通说出来,盛郦却是心中悄悄揪紧了。

  是自己今日提出的不情之请叫他觉得为难了,他才想搬走彻底甩开自己吗?

  虽然知道陆临江应当不是那种人,但她心头还是淡淡笼罩

  了一层惨淡愁云。

  老太太将绒绒抱了起来,笑呵呵道:“你七叔年纪大了,当然要搬出去了。”

  “我以后年纪大了,外祖母也会叫绒绒搬出去吗?”

  “绒绒是姑娘,长大了就要嫁出去,到时候就住在夫家了。”

  “那七叔也要住在夫家吗?”才四岁的小娘子懵懵懂懂的。

  这话惹得室内伺候的仆妇们都笑了起来,老夫人也不住微笑,“你七叔是男子,自然是娶媳妇了。”

  “七叔的媳妇是谁?”绒绒咬着手指道。

  “外祖母倒是替你七叔相看了不少,那公孙家的姑娘也好,还有……”

  “伯母。”在旁的陆临江终于忍不住满屋子人的笑意,无奈出声劝阻道。

  “好好好,不说你了,待会儿你要恼了。”刚才姐妹俩来房中之前,老夫人就正在替他相看人家,谁料说了好几户人家的好姑娘,他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此时老夫人也不便在小辈面前多说陆临江,只好收了话头,让仆妇们摆饭上菜。

  盛郦这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味同嚼蜡。陆临江虽然年纪还不算太大,但差着辈分,京城中和他一辈的姑娘们几乎都已经出嫁成家了,眼看着适龄的姑娘渐少,老夫人自然要着急替他相看姑娘。

  只是她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听老夫人刚才还提了一句公孙怡,他却半点反驳的意思也没有,是不是他心里也觉得公孙怡是可娶之人?

  散席后,因下起小雨,陆临江念着她今日又染上风寒,主动送她回院子。

  这场雨下得又快又猛,在地上溅起一朵朵阴暗的水花。一路虽有长廊淋不着雨,他还是撑开伞替姐妹俩遮去旁侧溅起的水珠。

  盛郦心中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明白,只知道他马上就要离开数月时间,回来后还有可能就要迎娶别人,她就止不住地心慌。

  一阵裹挟着水汽的冷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裹紧身上的半袖披帛。

  “冷吗?”走在旁的陆临江关切道。

  迎着他琥珀色的眸子,盛郦心中忽然蹦出一个想法来:嫁给陆临江,她就不用再成日如此担惊受怕了!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她颈侧手臂上的汗毛就悄悄倒竖起来,虽在心底唾弃自己忘了父母以前的教诲,如此耍赖近乎于无耻,但她还是隐隐激动起来。

  赵凛野心勃勃,前世能顺利登基为帝,他的野心和实力绝不输给任何人。而陆临江又是个闷嘴葫芦,前世直到纯帝举剑要杀了她陪葬,他才从万军从中冲了出来将她救下,她也是那时才知他竟然也在暗中爱慕自己。

  今生她绝不会再入宫为妃,可如今老夫人都在帮他相看了,她难道还要像前世那样再等下去?

  盛郦不断用各种精巧的语言来劝说自己,可还是忍不住一丝微微的紧张与颤抖。

  “四娘,怎的了?”见她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眼神似乎发愣,陆临江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没事,七叔,你今晚留在府上吗?”

  “这是自然。”

  得到肯定回答后,盛郦强压下急速的心跳,牵着尚且懵懂无知的妹妹快速离去。

  陆临江站在长廊中,见她匆匆而去,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

  晚间雨势终于小了些,陆临江正在房中翻阅东南倭寇一事的文书,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七叔。”

  他认出这是盛郦的声音,放下手中文书,伸手按了按眉心,起身道:“进来吧。”

  盛郦推门而入。她换了身玉色纱裙,冷风吹来时扬起裙角,在黢黑雨夜里显得有些孤清寂寥。

  “早上才受凉了,怎么不多穿些?”陆临江问道。

  盛郦心口直跳,根本分不出心神来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只随意找了个借口,“我不冷。”

  她身上因今晚的计划而有热度一阵一阵地漫上来,的确不冷。她将带来的酒盏放到桌上,“七叔明日就要走了,四娘没什么能给七叔送行的,只有送自己亲手酿的酒来,还请七叔笑纳。”

  桌上放着她自己酿的玫瑰甜酒,前次她也曾送来过的,的确是甜而不腻,清甜回甘。

  想起今日马车上她欲坠未坠的泪珠,婉拒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开不了口,他只好微微颔首笑道:“多谢四娘,七叔收下了。”

  “我帮七叔斟酒。”盛郦说着,不待他拒绝,已经拿过酒盏,往里倾倒了一整杯甜酒。

  微红酒液在杯中氤氲扩散,透出淡淡妖冶之意,闻着仿佛酒味比上次浓重了些许。杯盏都递到了嘴边,陆临江没有拒绝的道理,接过痛快饮下。

  本以为这就够了,谁料对面的小姑娘又递了一杯酒过来。那双翦水秋瞳看着他,仿佛他一旦摇头,那晶莹泪珠就会顺着雪腮落下。

  他只好接过饮下甜酒,在对面的盛郦自己也饮了几杯酒壮胆。

  几杯酒入喉后,眼前的人影都飘忽起来,她掐了掐手心定住心神,终于鼓足勇气想将琢磨为难了一整晚的话说出口:“七叔……”

  “怎么了?”他仿佛也带了点醉意,眼神不似往常般清明,些许酒气在那双凤眸中更显摄人心魄,嗓音带了丝饮酒过后的淡淡沙哑。

  她的心脏几乎都快跳出胸膛,指甲都快嵌进手心

  嫩肉里,“七叔可有心悦之人?”

  陆临江微微一愣,随即飞快否认道:“没有。”

  “我不想七叔娶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始谈恋爱了,我i先婚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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