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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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晚间回到房中,盛郦执意要帮陆临江检查后脑上的伤,陆大人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把自己牵到床榻间坐下。

  “可还疼吗?”

  因他身量太高,盛郦只能跪坐在床榻上,轻手轻脚替他除下头上玉冠,散开长发。

  “没事。”

  不过一点小伤罢了,也只有自家没见过风浪的小妻子才如此一惊一乍,陆临江握住她的手,如此轻声道。

  盛郦对他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很不满意,除下玉冠,见到他头皮果然红肿了一块,可见方才他那一撞力气之大。

  她连忙拿起侍女送来的药膏,旋开盖子,指尖挑了一抹药膏子,一边轻声埋怨,一边轻轻替他擦药。

  “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

  这些年陆临江带兵打仗,身上大伤小伤不少,大部分恢复如初,但也有部分留下了后遗症。他自己不在意,盛郦可是每一道伤都看在眼里,怎会不心疼。

  她话还没说完,忽被他揽住了腰,人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怀中。

  陆临江幽深眸中含着分笑意,修长手指屈起,指节在她眉心敲了敲,仿佛有些嫌弃道:“聒噪。”

  盛郦被他含笑目光看得心跳微乱,如此躺在他怀中,面颊上微微发烫,好似眼角眉梢都染上两分今晚宴上的酒气,透着旖旎红晕。

  她睨了男人一眼,把方才擦手的帕子扔到他面上去,“你嫌我聒噪,那别想我以后说了。”

  薄烟翠绿的帕子悠悠荡荡落了下来,陆临江却是抬手捡起来,指尖摩挲着她的侧脸仿佛在逗一只餍足的猫儿,“自然不必说我,多说说夫人才是。”

  “夫人用了什么香料,身上这样香?”

  他忽地俯身凑近,鼻尖贴着她耳侧深深一嗅,盛郦右侧那粒珠圆玉润的耳垂立马就红透了。

  见她这副模样,陆临江没忍住笑了起来,指尖拨弄着她那快红得滴血的耳垂,“夫人怎么不说话了?”

  “讨厌!人家好心好意关心你,你还这样……”

  盛郦本就面皮薄不禁逗,哪里受得住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调笑,嘤了一声,捏起粉拳作势就要打在他胸口上。

  陆临江任由她发了脾气,这才握住她的拳头包裹进掌心中,同她耳畔厮磨。

  “阿郦别动,让我亲亲你。“

  他平时性子沉稳,甚少说这样直白的情话,此时头埋在她脖颈侧弯中,声音更是闷闷的带了份暗哑。如此热气撩拨,盛郦没出息地指尖轻颤两下,成了他膝上温驯的小兽。

  “有没有不舒服?”

  半晌时间后,陆临江手掌轻轻贴在她小腹上。此时时间还早,她小腹平坦依旧尚没有显怀,但里面孕育着他们两人的孩子,他很是高兴。

  从前没能在孕中好好照顾她,是陆临江的一大憾事,如今他只想把天底下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却还要怕那些珍宝玷污了他的阿郦。

  盛郦只微笑着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放到正确的地方,“这才两个月都不到呢,不过很快就长大了。”

  就像当初,她肚子里的阿沅也是长得飞快,却极为懂事,就算在路上奔波也没给她添半点麻烦。

  阿沅一定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而现在肚子里的宝宝,也来得刚刚好,是命运的恩赐。

  正在这时候,两人身后的被褥中传来嘤咛声,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阿沅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小孩子睡觉总是一阵一阵的,方才她在马车上睡了一程路,这会就醒了过来恢复精神。

  “娘亲。”瞧见娘亲躺在爹爹怀中,阿沅从暖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手脚井用朝爹爹娘亲爬了过去。

  盛郦连忙坐正,正要将阿沅抱在怀中,另一边的陆临江已经抱起了女儿,“阿沅,以后一段时间,娘亲不方便抱你了。”

  “为什么?”阿沅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能理解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临江想了想,一边用手指替女儿顺着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斟酌着道:“阿沅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吗?”

  “想!”阿沅想也不想就答道。别家都是弟弟妹妹一大群,热热闹闹的多好,自己家里只有她一个,阿沅早就玩腻了。

  “弟弟妹妹在哪里?”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爹爹像那天给她牵了匹马马来,立马就把弟弟妹妹变出来。

  阿沅一边问着,一边动起手来满头在陆临江怀中翻找着,摸摸爹爹腰间的荷包没有,摸摸爹爹的袖子里,还是没有。她找不到,有些着急了,噘着嘴问道:“爹爹,阿沅的弟弟妹妹呢?”

  她这副模样早就惹得夫妻二人笑了起来,盛郦更是掩唇笑道:“阿沅,你还没翻爹爹藏私房钱的地方呢,你去找找。”

  阿沅一听这话,不疑有他,调转了个方向想要下床去,好在陆临江及时抱住了小女儿,“哪有的事,听你娘亲胡说。”

  天地良心,他的全部俸禄都交给了自家夫人,可没有藏私房钱的习惯。

  阿沅被爹爹抱着举在半空中,只好晃了晃小手小脚,“我要弟弟妹妹嘛!”

  “别吵别吵。”时间已经不早

  了,陆临江及时制止了她想要哭闹的打算,把小人儿抱着放到盛郦身边,“弟弟妹妹还在你娘亲肚子里呢。”

  “真的吗?”

  阿沅伸出一只小胖手,伸手摸了摸娘亲的肚子,却只摸到娘亲软软的腰,这里怎么能藏下弟弟或者妹妹呢?“阿沅小时候就在娘亲肚子里,待了整整十个月才出来,你都忘记了?”盛郦握住女儿的小手,让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微笑着循循善诱道。

  小娘子歪着脑袋煞有介事想了好一阵功夫,这才一本正经道:“记不得了。”

  夫妻俩哭笑不得。

  面对女儿疑问的目光,盛郦面上还努力做出严肃模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阿沅小时候还跟着娘亲去过漠北呢,阿沅知道漠北吗?”

  “我知道!”总算有个她能回答上来的问题,阿沅很是兴奋,“漠北是爷爷奶奶们在的地方,爹爹告诉我的!”

  她略有些诧异地看了陆临江一眼。皇帝初初登基,尚且年幼加之根基不稳,陆临江便辅佐朝政,镇守漠北的职责另有他人。

  漠北对陆临江来说,既是建功立业挥洒热血的地方,也是埋葬了陆家上下几十口人的地方,她倒是没想到陆临江会早早地告诉阿沅。

  “对的,阿沅真棒。”陆临江身后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向妻子投去温柔目光。

  “那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弟弟妹妹?”阿沅始终心心念念着她的弟弟妹妹。

  “还得等上一年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娘亲会不方便,阿沅要好好保护娘亲,不能让娘亲手上,记住了吗?”

  “记住了!”面对爹爹的嘱咐,阿沅点头如捣蒜,答应得很是痛快。

  起先刚刚知道自己怀孕时,盛郦还有些担心,怕阿沅会觉得弟弟妹妹会分走爹爹娘亲的特爱,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而发小脾气。

  她自然不会冷落了女儿,但怎么向女儿传达这个消息的确需要花一番功夫,谁想陆临江三言两语就把阿沅说得服服帖帖,她起先打得一堆腹稿反倒没用了。

  但见阿沅如此懂事,她心中更是一片柔软,把阿沅抱过来,爱怜地亲了亲她的小额头。

  此后几月时间,盛郦安心在家中养胎。

  说来也是奇怪,前些年她怀阿沅的时候,当时将军府遭了难,她忙着四处奔走求情根本无暇顾及养胎。

  许是那时候心中有所牵挂,根本没觉得怀孕不适,然而如今将军府上下的仆妇都伺候着她一人,她却还是日日孕吐,半点东西也吃不下,连下巴都瘦得尖尖一点。

  陆临江自身就是半个医士,对此却束手无策,每日见她吃了就吐,跟着忧心如焚。

  这日清早天还没亮,四周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雪,房内地龙烧得暖融融的,但盛郦还是早早就醒了过来。

  她刚一翻身,睡在外侧的陆临江就跟着醒了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替她把一截滑落的被褥盖好。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双目清越,轻轻替她把面上几缕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清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夫君,”虽然卧房中很是温暖,盛郦还是伏在了他怀中,“我想吃螃蟹。”

  刚睡醒的声音嘟嘟囔囔的,陆临江最开始没听清,只模模糊糊听到她想吃东西。

  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头一回主动开口说想吃东西,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螃蟹”二字。

  螃蟹性寒,孕中夫人最是忌讳此物,何况如今已是寒冬腊月,哪里能寻得到螃蟹?

  他耐着性子安慰怀中人,一下一下抚着她满头顺滑清凉的长发,“阿郦乖,怀孕吃不得那种东西,咱们换一个吃好不好?”

  盛郦只嘤了两声。她自然也知道怀孕妇人吃不得螃蟹,只是不知怎么了,今早睡醒过来,只觉得口中乏味得很半点滋味也无。

  不知怎的就想起多年前,中秋节一家人举在庭院中赏月,爹爹用筷子沾了一点蟹肉喂给她吃,被娘亲说教了一顿,她则躲在爹爹怀里笑眯眯的。

  其实当日的味道早就忘了,只记得月亮又大又圆,螃蟹张牙舞爪,爹爹和娘亲都望着她笑。

  醒过来后,盛郦怔怔望了头顶上的床帐子许久,忽然就想吃大闸蟹。

  “就是想吃嘛,夫君。”虽知自己的要求很无礼,但盛郦还是坚持道。

  “阿郦……”陆临江还要再劝,忽见她眼角就有一滴晶莹泪珠滚落下来,在雪腮划出一道光色痕迹。

  他劝阻的话全都憋回肚子里,再也说不出来。

  “阿郦别哭,夫君给你找来就是,当心哭坏了身子。”陆大人很少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他连就要去上朝都顾不上,只俯身好声好气哄着怀中闹脾气的小妻子。

  “就是想吃嘛,吃不到心里好难过……”盛郦靠在他怀里,还在哭哭啼啼道,孕中人情绪波动大,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见她的眼泪迟迟停不住,陆临江索性把人抱起来,一点一点地吻去她眼角面上的泪珠,正视着她道:“我去给阿郦找螃蟹来,阿郦不哭了好不好?”

  “嗯。”好半天盛郦才低低应

  了一声,她好不容易止住泪水,其实被他哄了这一通,心里已经好受多了,不再像刚刚才醒过来那般患得患失。

  见窗外隐隐露出一线青白之色,知道快到他上朝的时间。

  她小性子过去也就好得差不多了,不愿再耽误他的正事,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夫君,我已经好多了,不吃螃蟹了。”

  “没事的。”陆临江已经起身穿好了衣衫,正在扣腰间玉带。他把盛郦的手握了握放回被褥中,“阿郦等着就是,夫君马上就回来。”就算是遣下人外出收罗,他也得亲自去看两眼才放心。

  盛郦还想说话,陆临江已经轻轻抱住了她,长出一口气仿佛在叹息,“阿郦,让夫君照顾你吧。”

  此言一出,她如何还说得出劝阻的话来,只好“嗯”了一声,按照他的吩咐顺从躺回被褥中。

  陆临江交待长随去衙署中禀报一声,请半日的假后,这才匆匆出了门。

  冬日不易寻到螃蟹,将军府下人提着灯笼在城中寻了许久,才终于从一个赶早市的老农手里买到两三只毛蟹。

  毛蟹还不到普通女子巴掌大小,当陆家下人摸出两锭银子的时候,那老农还诚惶诚恐道:“这可值不了这两锭银子!”

  “老人家手下便是。”陆临江让长随把银子送到老农手中,这才驾马匆匆而回。

  小厨房的仆妇们听说夫人一早想吃螃蟹,将军天还没亮就冒着小雪出去寻,一个个忙着烧水添柴火,嘴上也没闲着,纷纷感慨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

  正说着,长随拎着好不容易寻到的螃蟹回了,仆妇们也就住了嘴,连忙开始烹饪。

  陆临江脱掉被融化雪花微微打湿的大氅,在外间把手烤热后,这才掀了门帘进内间去,口中唤道:“阿郦——”

  内间静悄悄的,暖香融融,盛郦知道陆临江平日在官场上行走,身上不便沾染脂粉香,她也就不在两人房间中熏香。

  只是她虽不熏香,身上却自带一股幽幽芳香,妩媚天成,此时冬日升起了地龙,房间中更是洋溢着她身上体香。

  他轻轻唤了一声,却井没有回应,走近掀起一线床帐子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又已经睡了过去。

  她睡觉时不太老实,总是喜欢把腿儿或是胳膊搁到陆临江身上来。为了不让她第二日腿脚酸麻,陆临江不知多少次半夜醒来替她调整睡姿。

  此时他不过离开一会儿,她又抱着枕头睡成了麻花。

  浓密纤长眼睫柔柔歇在面上,窗外略有些光影,照在她眼睫上仿佛一把小刷子的阴影。她睡熟了,面颊红润粉扑扑的,仿佛一颗鲜美多汁的水蜜桃。

  陆临江看了,面上不自觉也带上笑意,替她重新理了理被褥,这才慢慢退出内间。

  盛郦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她许久未曾睡得这样好,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只是刚嘤咛了一声,就听到床帐子外传来陆临江的声音,“醒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都快到晌午了。

  盛郦伸懒腰的动作一僵,还没来得及放下手,床帐子已经被掀开。

  陆临江站在床边,身量落拓修长,正把大红洋绉合欢花床帐别在铜钩上。见她连头发都睡得乱糟糟的,他笑道:“夫人睡得可好?”

  她连忙收回伸懒腰的动作。

  仆妇们捧着铜盆、清水、香荑膏子和帕子鱼贯而入,伺候盛郦洗漱。

  待洗漱过后,她被陆临江牵着坐到外间榻上,雕花漆木小几上已经摆满了吃食,正散着袅袅热气。

  见到着满桌的吃食,盛郦才想起一事来,“夫君,你今日怎么没去上朝!”

  陆将军日理万机,她记得今日可不是他的休沐日。

  “请了半日假,不碍事的。”陆临江的确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用银筷子替她夹了一只小笼包,“素馅儿的,尝尝可还吃得下?”

  她怀孕过后沾不得一点荤腥,陆临江几乎日日陪着她吃全素宴。

  早上哭过那一通后,胸中郁结之气仿佛也跟着被散去一般,她胃口果然好了些,不像平日那样一见了吃食就胃中翻腾。

  见她轻轻咬了一口,顺利咽下没有反胃,陆临江提着的心也终于放回肚子里。

  “可还想吃螃蟹?”他轻声问道。

  “想。”盛郦点点头,舔了舔唇。

  他无奈失笑,就知道她心里肯定还惦记着,轻易糊弄不过去。

  一旁的仆妇把早已备好的蟹八件呈了上来,陆临江拿过,亲自替她处理了一只清蒸毛蟹,挑出还不到一指甲盖大小的蟹肉,“只能吃这么点,阿郦不可任性。”

  盛郦也知道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她不过是解解馋罢了。轻轻咬下那一点蟹肉,发现好像也不过如此,真不知方才为何会如此心心念念。

  只是一想到陆临江一大早就忙着为她出去买螃蟹,她心里就感动得不得了。

  “夫君……”

  陆临江刚让仆妇们赶紧把螃蟹撤下去,免得又勾起她的馋虫,就听见对面的小妻子柔情蜜意地唤他一声。

  这般娇滴滴的声音,就算是他心如钢铁也化成了绕指柔。陆大人面上带笑,问道:“阿郦怎么了?”

  “夫君,你好像我爹

  爹呀。”盛郦忽然如此道。

  他的笑意僵硬在嘴角,难得有一分愣怔,索性仆妇们都退下去了不会有旁人听见。他略带了些羞赧道:“阿郦胡说些什么。”

  “就是很像我爹爹嘛。”她两条胳膊撑在小几上,手心托着下巴,笑吟吟道。

  “不许胡说。”陆临江作势要来拧她的脸,被盛郦笑着躲开。

  从前就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喊“叔叔”就罢了,如今还叫起了爹爹,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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