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 110 章_千金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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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 110 章

  接下来的漫漫长夜,陆珩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凤青梧不太敢看他了,一看他,就脸红,一脸红,她就出去躲着,等脸上的热度退散了,她才又慢吞吞地挪进来。

  进来没一会儿,意不经意,视线与他的对上,她立刻又会脸红,然后她又找借口出去,没一会儿又会进来,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陆珩忍着笑,怕她恼羞成怒,没有揭穿她。

  陆珩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凤青梧,被他亲过许多次了,两人同床共枕的日子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但还是极为容易脸红。

  尤其禁不住他说带色的话。

  陆珩开始反思,是不是他对凤青梧做的实在是太浅了?

  两人明理暗里在一起一年有余,他做得最多的也只是亲她,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抱着她也很规矩,唯一的一次上下其手,还是在汇城相认的时候。

  那时候激动过度,他就没太能忍住。

  这么一想,他似乎的确太过规矩了些,也难怪凤青梧脸皮还那么薄,说到底还是没有习惯,等她哪日完全碰过他之后,她就不会那么经不起撩拨了。

  嗯,都是他的错。

  因为陆珩那句明目张胆的调戏,凤青梧一晚上都不大自在,总觉得陆珩看她的目光直勾勾的,凤青梧一迎上那直勾勾的目光,就越发不自在。

  她觉得陆珩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有所崩塌,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那副高高在上距人于千里之的冷漠疏离模样,一关上房门,等身边只有她的时候,立刻就换了一副面孔。

  变得,不正经起来。

  凤青梧把陆珩的反应归于养伤期间太无聊了,所以想玩儿点新花样,活跃气氛。

  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定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大好,凤青梧是,陆珩自然也免不了,两人有时候说话,说着说着,气氛就会突然低沉下来,难过的情绪直往上涌,铺天盖地将两人淹没,就算是笑,也很少很少,且大多时候,都是苦笑。

  极少有发自真心地露出笑容的时候。

  凤青梧后知后觉地发现,陆珩那些不着边际的调戏的话,其实转移了她很多注意力,驱散了她很多难过的情绪,她不知道是不是陆珩故意逗她的,她没好意思问。

  问了,他指不定又要说什么让她脸红心跳的话来。

  这晚,凤青梧照例睡在陆珩的旁边。

  床上到底还是比软塌上暖和许多,前几日睡在软榻上的时候,她夜里偶尔会被冻醒,但是自从躺到床上睡后,被窝里暖暖的,她没再被冻醒过。

  不过,凤青梧拿了个枕头放在她和陆珩的中间,将两人隔开安全的距离。

  陆珩:“???”

  “摆个枕头做什么?”陆珩有些哭笑不得,“怕我真的吃了你啊?”

  凤青梧拉上棉被盖住自己,她和陆珩一直是分开盖的棉被,尤其是在陆珩受伤后,他虽然每日和陆珩同床共枕,但是怕碰到陆珩的伤口,所以从来不敢跟他盖同一床棉被,躺在床上都是各睡各的,这会儿莫名地就觉得分开盖棉被,可真是太好了。

  某些人就不能摸过来对她上下其手了。

  凤青梧闻言,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她佯装咳嗽了声,慢吞吞地解释道:“哪有,你现在身上有伤,能对我做什么?”

  “那你这是……”陆珩一脸疑惑。

  “我怕我挨着你你就会胡思乱想,心意躁动,如果你想对我做什么,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做,那岂不是只能憋着?”凤青梧一本正色道,“嗯,你本就受了内伤,憋坏了身体就会伤上加伤了,等你康复,岂不更是遥遥无期?”

  “你说得……”陆珩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瞅着她,“还挺有道理的。”

  “我也认为我的想法很有道理,”凤青梧深以为然,觉得自己考虑得十分周到,“你这次伤这么重,我自然要多考虑的,一切都以你好好养伤为先。”

  陆珩敲了敲她的额头:“给你点颜色,你还嘚瑟起来了?”

  “啊,不是你自己说的我的想法很有道理吗?”凤青梧捂着被敲痛的额头,小嘴嘟起来,“你这是准备自打嘴巴?”

  这几日因为他和陆荣的身体逐渐好转,她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睡觉也踏实了许多,前些日子熬出来的憔悴都退了去,脸上颜色又恢复了红润潋滟。

  她年纪还小,五官秀丽,唇色不点而红,嘟起来的时候泛着水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尝尝是那滋味是不是甜的。

  又有多甜。

  陆珩的目光在那唇上流连了片刻,生硬地别开脸去,发现凤青梧的考虑的确是周到的,前两日他的身体还很麻痛,凤青梧碰过来的时候,他没多大的感觉,但今日身体的疼痛明显减少,她若是再挨过来,他碰到她的身体,指不定还真会起什么反应。

  思及此,陆珩的面色就有些不大自然起来。

  他内心尴尬,表面却很淡定,解释道:“我也不过就是耍耍嘴皮子,还在热孝期间,我哪有那些心思?”

  因这一句话,气氛就沉寂了下来,那股被强行压在心底的难过,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凤青梧偏过脸,凝着陆珩。

  陆珩伸手握住她的手,以凤青梧喜欢的姿势与她的手十指相扣,他安抚地朝她笑了笑:“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也没多想,话就出口了。”

  因为在他身边的人是她,所以他总是容易卸下满身防备,偶尔说话,便不经大脑,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你别难过,”凤青梧语气温温的,仿佛带着某种能令人安定的力量,“祖父祖母只会希望你快快乐乐的,逝者已矣,我们还是要向前走的。”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遗憾。”

  凤青梧顿了顿,接话道:“我也挺遗憾的,我还没改口呢,他们怎么就走了?”

  两位老人一直都想看陆珩成婚生子,可是这点念想,直到他们死的时候,都没有实现,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遗憾。

  “如果祖父祖母没有离开,现在定王府上上下下都当是兴高采烈的吧,”凤青梧感慨地说,“毕竟临修要当皇帝了,以后定王府会有无上荣光。”

  “他们泉下有知,会高兴的。”陆珩道。

  这个话题太沉重,总会让人心情低落,凤青梧强自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临修都十八岁了,爹娘怎么还未给他议亲?”

  “是他自己不想议亲。”

  因为陆临修不想议亲的事情,王景华曾经还特地将他找去正院,从头到脚将他数落了一顿,说他身为长辈,没有个长辈的样子,不知道做好表率,闹得下面的晚辈跟着他一起不学好,一个两个的都不想成婚,诚心想要气死他们。

  当时陆珩三年如一日地始终沉浸在凤青梧死去的痛苦里,根本没心思听王景华说话,在面对王景华的时候,全程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死样子。

  “啊?他为什么不想议亲?”凤青梧不由地想到她和陆珩的心思,“难不成他心里早就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所以一直等着?”

  “想哪儿去了?”陆珩失笑,“是他自己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不想那么早承担责任,想等二十岁的时候再议亲,二十一或者二十岁的时候再成亲,那时候心智也要成熟些,肩上也能扛起责任了,会更懂得如何爱护自己的妻子,如何教养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才会选择陆临修。

  因为他懂得什么是责任,而懂得什么是责任,对一个为君者而言,太重要了。

  “小小年纪,考虑得还挺深刻,”凤青梧露出欣慰的笑,她指尖勾了勾陆珩的掌心,像是在有意挠他痒痒,喟叹地夸赞道:“不愧是我弟弟。”

  陆珩:“你到底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在夸临修?”

  “我不能两个一起夸吗?”凤青梧理所当然地问。

  陆珩闷笑:“可以,你是最优秀的。”

  次日,天还未亮,窗外已到处点燃了灯,烛火将定王府照得透亮,凤青梧这日起得早,刚洗漱完毕,白芷进来道:“殿下,三公与礼部的人已经到大门了。”

  凤青梧看了眼外面麻黑的天色:“果然还挺早的。”

  她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前往陆临修住的院子,陆临修和陆临川年岁相差不大,为了方便照顾,就安排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打算是等成婚后再让他们各自分开。

  没想到,陆临修往后都不会再住在定王府了。

  陆临修已经收拾妥当,他今日穿得尤其隆重,但又考虑到还在孝期,所以颜色选了黑色,衣袍上绣着张牙舞爪的蟒纹,黑玉冠束发,一身装扮干净利落,看着令人眼前一亮。

  许若兰道:“这衣服本是为他的生辰准备的,昨晚我一直在想今日他穿什么好,找来找去,还是发现这身衣服最合适,红月,你觉得呢?”

  凤青梧上下打量陆临修一眼:“这身衣服一穿,感觉临修就是个大人了。”

  陆临修辩驳道:“我本来就是大人。”

  凤青梧笑。

  外院有人进来禀道:“礼部尚书说,时辰到了,请五少爷上轿。”

  站在旁边的陆临川同情地看了眼陆临修,他用手肘顶了顶陆临修的胳膊,忍着给陆临修泼冷水的冲动,一脸怜悯道:“哥,该启程了。”

  凤青梧警告性地盯了眼陆临川:“别幸灾乐祸,你以后要多帮着你哥一些,别想着当一个什么都不管的闲散公子。”

  陆临川讪然地摸了摸鼻子:“知道了。”

  凤青梧见他态度良好,也没有多训他,和许若兰一起,将陆临修送出去。

  路上,凤青梧又叮嘱了陆临修许多事情,临到仪门前,陆临修问:“姐,今日是我第一次入大朝殿见文武百官,十三叔会来吗?”

  他眼里隐隐含着期盼,却不敢明目张胆地要求。

  外使馆距离大朝殿不远,但凤青梧不知道陆珩的身体能不能扛住,她思忖道:“现在时辰还早,到时候再说吧,你别抱有期待。”

  她怕陆临修失望。

  过了仪门,凤青梧不再往前:“我身份不同,不能远送,就送你到这里了。”

  陆临修回头望向她。

  萧瑟的寒风中,那个在大梁国度掀起腥风血雨的仅仅比他大一岁的姐姐,在朝他笑,对他道:“临修,我能做到的,我相信你也能做到。”

  他忽然间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郑重地点了点头。

  凤青梧道:“你去吧。”

  陆临修继续朝前走,脊背挺得笔直,昂首阔步,坚定向前。

  凤青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半盏茶的时辰后,陆临川扶着许若兰回来了,即便还是暗夜,许若兰通红的眼眶也无法遮掩,让凤青梧也忍不住觉得难过。

  凤青梧扶住她,安抚道:“娘,您别伤心了,他会做得很好的。”

  “我心疼他,宫里危机四伏,他一个人,我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怕朝臣给他太多压力,我怕他扛不住。”许若兰心疼道。

  “娘,您也太小看哥了,他自小习武,比起我,稳重又内敛,哪是那么好算计的?”陆临川宽慰道,“您看姐姐,只比哥哥大一岁,不还是很厉害吗?”

  自凤青梧以皇女的身份回来后,陆临川对她的佩服简直是五体投地,他自认为他这不喜欢被拘束的性子是无法做到像凤青梧那样的。

  他更不想活得像陆珩那样,让人又惧又怕。

  陆临川望着凤青梧,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眉宇间神色飞扬的,他笑道:“以后我哥我姐都是皇帝,我在大燕和大梁是不是都可以横着走了?”

  凤青梧:“你想当螃蟹?你想上餐桌?”

  “不,不了,我就随口说说。”陆临修干巴巴道。

  凤青梧将许若兰送回东篱院,给陆荣问了安,解释了今天与陆珩搬到外使馆的事情,这才回望月居,白芷他们已经将箱笼收拾好了。

  “十三爷刚醒,”白芷道,“这会儿自己在用膳了。”

  凤青梧快步回了卧房。

  陆珩还躺在床上,黄藤已经伺候他梳洗过,只是还未束冠,头发懒懒地散在身后,远远看去,竟是一副标准的病美人姿态,这会儿他自己左手端着白瓷碗,右手拿着勺子,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稀粥,姿态散漫矜贵,喝粥的速度却并不慢。

  “慢点吃,否则不好消化。”凤青梧走过去,黄藤赶忙给她让路。

  她从陆珩的手里接过粥碗,语气抱怨道:“没人盯着你,你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黄藤立在旁边,偷偷觑眼瞧着,心中暗叹,还是殿下厉害,以前就算是王爷和王妃都不会这样管着陆珩,就算管了,陆珩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听不进去,两位老人拿他没办法,最后还是只能由他。

  这些天来,若不是凤青梧处处细心照顾,陆珩的身体也不会恢复得这样快,自醒来后,就基本上是一天一个状态,第二日总比第一日要显得精神。

  被训后的陆珩怕凤青梧生气,露出一副讪然的表情,讨好道:“我只是习惯了,一时没有改过来。”

  凤青梧凉凉地瞥他一眼:“以后要随时记着,我喂你喝。”

  等凤青梧伺候完陆珩用膳喝药,又专程给他束冠,因为还是孝期,只能着素服,凤青梧思量再三,找了一件黑色绣暗纹锦袍给他穿上,腰间照常束着腰带。

  他穿黑色总有种别样的气质,像不合于群的血统尊贵又高高在上的黑马,眼神自带威压,轻轻扫过去,就能令许多人忐忑不安。

  那种浑然天成的威严,让人望而却步,却又忍不住偷偷去瞧。

  凤青梧今日也是一身黑色,长裙裹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形勾勒得越发窈窕纤细,长发用一根玉簪挽在脑后,发间没有任何点缀,只耳垂上戴着两颗黑玉耳钉。

  她安静地站着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朵黑莲,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好看却危险的气息,陆珩还从未见她这般打扮过,忍不住盯着她瞧。

  “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陆珩不吝赞美,“等会儿戴上面纱。”

  凤青梧:“……”

  白芷进来道:“殿下,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

  凤青梧为了让陆珩少受寒风吹打,特意让马车驶进望月居,陆珩在望月居上马车,然而,马车刚离开定王府,陆珩对凤青梧道:“进宫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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