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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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第二日清晨,尚在睡梦中的盛郦察觉身旁传来些微响动,她知道应当是陆临江起身了,艰难撑着眼皮子同他一道起身。

  正站在床边系腰带的陆大人见小娇妻坐起身来,连眼睛都还睁不开,只能腾出一只手将人搂到怀中,“时间还早,多睡一会儿。”

  陆家又无公婆需要她早起伺候,也无人拘着她,他往日都是纵着让她多睡会儿的。

  盛郦开始给他整理衣裳——清脆的“咔嗒”一声,腰间玉带已经扣好,只是她人还埋在他怀中耍赖。

  见她如此黏人,陆大人为难了半刻时间,终于决定道:“今日同我一道出门。”

  方才还迷迷糊糊的盛郦立马清醒过来,“七叔当真吗?”

  “当真,七叔何曾骗过你。”

  得到他的允诺后,盛郦无需他再哄,自己立马起身前去洗漱。

  听着木屐踢踢踏踏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陆大人低头把她方才迷糊中扣反的腰带解开,重新扣上,嘴角带了丝无奈的微笑。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登上马车。

  为了外出方便,今日盛郦索性穿了一身男装。带着幞头,身穿圆领青衫,脚蹬黑皮小靴,跟在陆临江身边简直像个小书童。

  他看了她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难得没有出言训斥,只是摇着头笑了笑。

  “七叔,我们去哪儿呀?”盛郦不时掀起车帘往外张望,陆临江肯定不会带她去衙署的,带她去谈情说爱也不像是他会做的事,那么今日出门会是为何?

  “到了便知。”他手中拿着书卷,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见问不出来,她索性也不再问,只一个劲往外瞧。

  马车行了许久,在一处庄园前停了下来。盛郦认出来这园子是将军府的庄子,新婚第二日陆临江曾把家中所有地契拿给她过目保管的,只是这地方比较偏僻,在陆家许多园子中并不显眼,不知他为何把自己带来此处。

  马车停下,陆临江记着她今日还在小日子中,伸手将她搀扶起来。他不由想起她生气摔帘子那回,心知日后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自己夫人了。

  庄园中早有下人闻讯赶来迎接,不过盛郦瞧见这些下人个个步伐矫健,目露精光,似乎并非常人。

  陆临江牵着她的手往里而去。

  这座庄园明显常年无人居住,虽冷落了些,但处处打理得极为精致用心,只是寂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见她似乎有些拘谨,陆临江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这是我母亲的陪嫁,从前我母亲时常到此处来避暑,还种了许多娇贵的兰花。”

  果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墙角园圃中果然种着一大片兰花,正有侍女在其中除草洒水。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在她面前提起他娘亲。

  当年陆老将军领兵出征,陆夫人夫唱妇随,也跟着一同道前线漠北去,负责稳固后方。

  只是当年鞑靼人实在来势汹汹,即使陆夫人已经听到陆家父兄已经殒命战场,却还是巾帼不让须眉,领着留守在城中的老弱妇幼纷纷走上城墙,拼死一搏。

  城池陷落之际,陆夫人从城墙上跳了下来,以死明志。

  那时候他还只有七岁,只是一个小小孩童。

  十年之后,陆临江横空出世,将失于鞑靼十多年的漠北尽数收归朝廷,其中就包括那座曾经失守的鼓叶城。

  盛郦前世今生,曾听过无数遍陆家英烈之事,但这还是第一回离真人这样近。

  看着那些在园圃中随风轻颤的兰花兰草,她仿佛能瞧见从前陆夫人在园中侍弄花草的模样,而这样淡雅的女子,最后却壮烈地从城墙上跳下来……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他,只好悄悄握了握他的手。

  陆临江的手太大而她的手太小,只能勉强握住他的手指。他方才本也望着那处园圃出神,察觉到手心那一点温暖柔软,他淡淡一笑,将她的手包裹进掌心中。

  不过今日他并不是带她来看这个的。

  两人继续往里而去,直到两人七拐八拐地绕到院中假山内部,另小厮上来,用钥匙打开一道铁门,盛郦才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她悄悄向他望了一眼,陆临江只道:“阿郦不是想直到我这几日去公孙府都在忙些什么吗?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这铁门是向下开的,一道石梯往下一直延伸到黑黝黝的深处,周遭墙壁上倒是每隔几步就点着火把,只是尽管如此,还是驱不散地道中的黑暗阴森之意。

  “别怕。”陆临江牵住她的手,感受着手心的温度,盛郦这才敢一步一步地试探走下楼梯。

  这原本是一座地下室,但多年不曾用过,现在被他辟为地牢,里面关押的人,正是这些日子以来令他奔走劳累的关键所在。

  地牢并不像一般牢狱般恐怖,只是深处寂静无声,隐隐有年久失修的腐臭之味传来,她忍不住用丝帕掩住了口鼻。陆临江让她止步在此,自己上前去。

  似乎听见了脚步声,最深处的小房间中传来锁链摩擦之声,一道粗粝的嗓音传来:“来人啊

  !无缘无故把平民百姓关在此处,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啊!”

  他一边喊着,一边用系在腕上的锁链不断敲打铁门,发出些叮叮当当的嘈杂之声来。

  然而那人在房门打开,瞧见陆临江的第一眼时,方才的牢骚哀嚎就戛然而止,只坐在牢房内的稻草堆上,定定望着他那张脸。

  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和年轻时的陆老将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他定定望着负手站在房门前的陆临江,多年前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一时竟忘了掩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胡乱挪开了目光。

  “汪尚泰。”陆临江念出了他的名字,而他只低垂着脑袋,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实则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

  陆临江在狭小的牢狱中缓缓踱步,他目光单薄,然而内里自有一分凌冽,他又开口道:“或许本将该叫你——马世奇?”

  此语一出,方才还低垂着脑袋的马世奇立马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然那些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他死不认账,面前这陆小将军又能把他怎么样?

  ——只消他和陆老将军极为肖似的面容,马世奇就能确定他的身份,必定是那老将军唯一存活于世的幼子了。“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小人不过一介闽江上打渔的渔夫罢了,名字都是不识字的爹娘取的,小人实在不知大人的意思。”

  陆临江的拇指在食指上轻轻摩挲着,“你指挥贼船的旗令,全是我大哥独创,你当我不知?你身为我大哥旗下的校尉官,却临阵脱逃,最后还落草为寇成了闽江上的一介水匪……”

  他话还未说完,原本强装镇定的马世奇再也坚持不住,连连以头抢地,磕头如捣蒜道:“求大人放过!求大人饶我一命!当年的确是小人心生畏惧临阵脱逃,小人不敢抵赖,但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还有一双刚出世的儿女,还望大人放小人一马!”

  陆临江前段时间去了东南一趟,本是身负剿匪之职责,但在剿匪时发现闽江上有一小股流窜的水匪,祸害当地百姓多年,却因为独有的旗令相互之间通风报信,多年来都未曾被当地官府抓住。

  他索性自己乘了一艘大船,扮作独身一人来东南做生意的客商,以吸引这群水匪。谁料他却发现这群水匪之间传递消息的旗令,分明是他长兄当年亲手策划,用作军中传递消息的。

  陆家大兄的年纪比他大了足足一轮多,他从小跟着长兄学习练兵之道,绝不可能弄错。

  电光火石之间,他隐隐察觉当年的战事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他留了个心眼,剿匪之后将这领头之人捉回京城,准备好好盘问。

  那马世奇还在连连磕头,他额上肿得老高,已经有鲜血渗出,混杂着牢房中淡淡的腐朽味道,并不好闻。

  似是见陆临江久久不语,他自己心中愈加没底,一时憋不住,身下竟渗出一滩黄汤来。

  没想到这人如此不中用,陆临江轻微皱了皱眉。他还有许多杂乱无章的头绪并未理清,今日过来也只是初初开始试探,何况他还带着盛郦。

  回身往站在墙角的盛郦看了一眼,见她果然用罗帕掩着口鼻,面上的神情并不好受,他沉吟半刻,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走吧。”

  “这就走吗?”她见他分明才盘问到一半的样子,没想到会这样说走就走。

  “走。”

  两人再次回到阳光之下,盛郦却觉得蓦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光是听方才那人的诡辩,便知当年的战事,背后必定还有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隐情。

  陆老将军一向用兵如神,陆家数位子弟也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况且面对多年的老敌人鞑靼,早已知根知底,怎么会一朝覆灭,还葬送了十万兵马?

  一想到陆临江曾经遭受了如此切肤之痛,如今还要自己一点一点去抽丝剥茧地探寻真相,她心底就隐隐作痛起来。

  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然而陆临江却没那么脆弱,马车之上,他将人搂到怀中,轻轻揉着她的腰背,“不舒服吗?”地牢中阴气重,他不该冒冒失失地就带她进去的,方才是他欠考虑了。

  “没有。”盛郦嗫嚅着说出这一声,下一刻,她忽然半跪起来,将陆临江拥入怀中,“七叔,你要是难受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绝不会嘲笑你的!”

  他今日能带她来此地,把这些陈年旧伤在她面前掀开面纱,她心底其实又难过又高兴。

  难过的是他曾在少时遭遇这样灭顶的打击,至今还有人在暗中用当年之事来攻击他和陆家。而高兴的是他肯把这些告诉自己,这也许意味着他慢慢向她敞开了心扉。

  马车中站不直身子,她只好半跪在长毛毯子上,将坐着的他拥在怀里,“七叔……”

  陆临江在最初的愣怔过后,迅速回过神来。他其实并没有很难过,他只想查清当年的真相——若是果真是父兄当年用兵不慎才惨败,他会用余生守卫大齐的疆土去谢罪。若是当年之事还有隐情,他会不惜一切

  为父兄翻案。

  父亲和兄长们戎马倥偬一生,他不能让父兄们死后还背着骂名。

  只是近日来的烦躁,仿佛都被她的轻言细语安抚了下去。

  盛郦见他久久没有反应,小心试探地伸出手,像他往常安慰自己那样,轻轻在他肩上抚了两下。

  手忽然被他捉住,见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望着她,盛郦头脑一热,心中的话就已经冲口而出,“七叔你放心,阿郦会一直照顾你的!”

  自从那日两人和好之后,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她的乳名唤她,并且时常在床笫之间用此乳名唤她,略添些夫妻之间的小乐趣。

  此时她脱口而出,面上蓦地有些发烫,连眼神都开始躲闪起来。

  “是谁整日要七叔照顾的?”他轻轻一搂她的腰,人就软软地跌坐到了他腿上,鸦羽般的眼睫轻微颤动,不好意思回答他的问题。

  莫说像寻常妇人那般伺候男主人,她今早就连鞋袜都是陆临江帮她穿的。那是她还倒在床褥间贪睡,只从海棠红如意被下伸出一双玉足。

  涂了樱桃红蔻丹的玉足在他掌中精致可爱,陆大人只好任劳任怨地替她穿上洁白罗袜,末了还套上软底小靴。

  说起这话,盛郦面上更是泛粉,眼皮似有千斤重的抬不起来,只能在他胸口轻轻推了一把,“七叔就会取笑我!”

  陆临江轻轻将人拥入怀中,视若珍宝般在她粉面上亲了一下,惹得她连连别过脸去。

  一番笑闹下来,方才沉重的心情也终于轻松些,他搂着人状似无意道:“公孙家受封东南,在那处有些势力,我前几日才会登门拜访。”

  他不说这事还好,一说盛郦就会想起那日自己冒失莽撞干出的蠢事,一时间羞愧无比。她连忙去捂他的嘴,“我知道了,不许再说了!”

  “哪有你这样不讲道理的小娘子?”陆临江被她推得靠在车壁上,微笑时光洁的脖颈上喉结微微下滑,胸膛也跟着震颤。

  盛郦两手捂在他嘴上,色厉内荏道:“反正就是不许说了!”

  然而手心传来点痒意,竟是陆临江在她手心亲了一下。

  他隐隐带笑的眼睛望着她,仿佛在无声邀请她。

  半晌时间后,盛郦终于拿开手,红着脸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刚想起身分开,后脑勺就被他扣住,只能被动加深了这个吻。

  马车仍在缓缓行驶中,已经带了丝暖意的春风不时拍打吹起一线车帘,车厢内的旖旎为这初春时节增添了两分春意。只是当马车路过一处酒楼时,站在二楼的一人偶然瞧见了马车中的情形。

  方才秦王还好端端的,忽然就捏碎了手中酒盏。在座的几位官员都吓得噤若寒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反思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才会得罪了秦王。

  然而却见秦王忽地站起身来,目光阴翳,紧紧盯着街边路过的一辆马车。

  众官员都追随他的目光望过去,却见那只是一辆稍显奢华些的马车罢了,不知为何王爷会如此勃然大怒。

  手中杯盏都被硬生生捏碎,赵凛却没半点察觉,只定定望着那辆逐渐远去的马车。

  自从那日宫中一别后,他就再未曾见过那小娘子,谁想今日一见,竟是如此情形。

  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拥在怀中?他狠狠将手中碎瓷片掷在地上,周身寒气涌动。

  后半日,陆临江衙署中有公事要处理,盛郦就往国公府而去。

  这两日老夫人的身子似乎越发不好了,他心中也是担忧但一时还脱不开身,只好从库房中挑了些补药,让盛郦带去看望一二。

  她到国公府时,老太太房中似乎有人,她就由侍女伺候着暂时在暖阁中歇歇脚。绒绒平日时常在这暖阁中玩耍,此时见到阿姐过来,乐得扑在她怀里,嘀嘀咕咕给她讲自己最近学了些什么功课。

  这暖阁不过是隔断出来的碧纱橱,只糊了两层窗纱,并不能隔音,盛郦把内间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似乎是季二爷正在同老夫人闲话家常,“娘,这两日朝会上的事您应当也听说了,按理说这些官场上的事儿子们不该拿来烦扰您老人家,只是您也知道,儿子们向来在七弟面前说不上话,他可是只听您的话的。”

  盛郦本还耷拉着耳朵,没心思探听季二爷要说些什么。谁料却听到了陆临江的名字,她不由停下手中打络子的动作,侧身坐着,专心听季二爷的话。

  老夫人听了这话什么也没说,季二爷就继续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储君也是这个道理。如今太子下落不明,就连陛下都默许了不怎么过问,偏偏七弟还不肯罢休……”

  说到这里,他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拍着大腿。

  太子如今下落不明,朝中派人前去找寻许久了也没有消息传来,渐渐地,近日朝中又开始商议立储君一事。

  永和帝本就宠爱万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朝臣们的上书可谓是深得帝心,可惜有一人不太识趣,这人就是陆临江。

  他始终坚持只要太子的

  尸身还未找到,就不应轻易另立储君,否则动摇国本。

  至于旁人在暗中讥讽他都是护着自己的太子外甥,怕这皇位落不到他陆家女所出的子嗣上,陆临江则一概不理,始终坚持自己的意见。

  甚至当皇帝询问他的态度时,他都坚持己见。天子之威,岂容朝臣质疑,即使这人是永和帝最宠爱的朝臣和小舅子。

  听说下朝后陆临江被永和帝叫去御书房中狠狠训斥了一顿,不过这都是传闻,君臣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旁人都只能偷偷猜测罢了。

  不过就算如此,就已经足够让国公爷和季二爷胆战心惊了。他们是靠陆临江重获盛宠不假,可若是陆临江一旦遭到永和帝厌弃,那国公府就是第一个跟着遭殃的!

  他们如何能坐视不理,散朝后劝了几回,见他不听,只好迂回地来老夫人面前提点两句,希望老夫人说的话陆临江还能听进去。

  谁料季二爷在房中说了半天,却见老夫人也没半点反应。

  他有些急了,这可是关系兄弟两人的官途大事,马虎不得,语气不由带了丝不耐烦,“娘,改日您同他说说就是,叫七弟别这么固执,得罪了陛下,哪还有咱们的好果子吃?”

  “如今二殿下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都记在心里呢,要是来日殿下登基,岂不是……”

  他压低了声音,正要继续说,一直沉默无声的老夫人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顿,怒道:“别说了!”

  季二爷心下顿时有些不快,刚要开口继续劝说,老夫人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起先盛郦在外间听着,心中不断有怒火升了起来,知道国公府这两兄弟都是尸餐素位的庸碌之辈,若不是靠着陆临江,恐怕连国公府的爵位都早被永和帝褫夺了。

  可如今他不过是坚持自己的政见,旁的人就开始指手画脚,火急火燎要跟他撇清关系,哪里还记得从他身上得来的好处!

  听闻老夫人开始咳嗽,她一时也顾不得生气,连忙奔入内间。

  “外祖母!”

  一见老夫人果然坐在榻上,面色微红瞧着精神不太好,正咳得难受。她连忙上前去搀扶住老夫人,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女也赶紧进来,一边拍着后背,伺候着老夫人喝药。

  盛郦端起那汤药送到老夫人嘴边,谁料老夫人手一抖,竟没能拿稳汤碗,汤药尽数洒在了她的鞋面上。

  汤药还稍显滚烫,她只穿了一双绸面的绣花鞋,被烫得生疼。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些,她强忍着疼痛,重新端了一碗汤药过来,亲自试了试温度,这才送着给老夫人喝下。

  如此人仰马翻地忙活了好一阵,待医士赶来时,老夫人已经恢复了大半。

  她不再咳嗽了,只是面色和精神都不大好,拉着盛郦的手,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季二爷见状,也没说什么,告罪一声就退下了。趁着没人注意,盛郦恨恨瞪了他的背影两眼,权当是替陆临江出气了。

  “委屈你了,是外祖母失职。”老夫人自然知道方才那话一半是说给她听的,一半是故意说给盛郦听的,想通过她传到陆临江耳朵里去。

  “今日这些话,你不必说给临江听,省得徒增烦恼。朝堂上的那些事,他自己心中有数,不会乱来的。”

  听着老夫人用那苍老的声音缓缓安慰她,盛郦心底的气渐渐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对老夫人身体的担心。

  从这个冬天开始,老夫人的身体仿佛越发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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