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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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盛郦忧心忡忡地回府,谁想陆临江并不在府上,当夜都未曾归来,只让杨尚递来消息说让她不必担心。

  她想到白日陆临江带她去的那个地牢,心中隐有不安,似乎身处一个混沌不清的谜团中,想要探查却无从下手。

  如此不安了一整夜,第二日起身时陆临江还不曾归来,她难免忧心,不由伸手往颈间摸去。

  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每到遇到犹豫不决之事时,她总会手捧着那枚玉佩寻求安定。然而此时她伸手过去,却扑了个空,她颈间空荡荡的,哪有半分玉佩的踪影!

  盛郦立马着急起来,“腾”地一下站起身,颤声道:“书言!书言!我的玉佩呢!”

  方才去倒洗脸水的书言“哎”了一声,立马进来,关切道:“夫人,怎的了?”

  “我的玉佩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不怪盛郦这样惊慌失措,这玉佩于她而言就仿佛护身符一般,轻易不能离身的。如今陆临江彻夜未归,她本就担忧,玉佩又突然不知所踪,叫她怎么能不慌乱?

  书言也是知道自家夫人有多珍视那玉佩的,闻言立马吩咐满屋的侍女们赶紧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不过是丢了个玉佩,盛郦却心口跳得极快,隐隐有些紧张之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桌边细细回想玉佩可能落在了哪些地方。

  昨日陆临江带着她出门,以他心细如发的程度,若是玉佩掉在路上,他一定能够察觉。

  后来她又回了国公府,她只去过老太太房中。老太太房里的侍女们极为守规矩,若是捡到了玉佩,必定会交给管事嬷嬷归还于她。可如今过了一整日还没送来,可见也不在国公府中。

  再往前……

  她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只去过陈佥事府上拜访过。盛郦微微皱眉,忽然想起那日陈佥事府上那个古怪的梳头婆子,忽地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兰草!”

  兰草也在帮着找玉佩,只是迟迟没有下落心中也有些着急,突然听到小夫人唤自己,连忙起身过去,“夫人有何吩咐?”

  “你可记得那日陈佥事府上那个梳头婆子?那天本还好好的,那婆子见了我却转身就跑,是不是有古怪?”

  听小夫人如此说,兰草也想起来那个王婆子的确有些不对劲。

  像小夫人这样的高门主妇,手指缝里露点东西出来都够这些婆子吃个三年五载。像这些走街串巷的生意人,见了小夫人,谁不是贴上来推销营生的,那日的婆子听了小夫人的名头却是扭身就跑,的确古怪。

  莫不是拾到了小夫人的玉佩,黑了良心想要昧下,这才慌慌张张连生意都不肯做了就想跑?

  兰草把她的猜测说给盛郦听,盛郦也觉得有道理,连忙吩咐她带着人上门去找。

  那玉佩于她而言实在重要,她断不能容忍这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势必要追回。再加上兰草也是个稳重的性子,由她带着人,不管是许点钱财还是报官,能把那玉佩寻回来就好。

  谁料兰草刚领着几个嬷嬷和身强力壮的小厮要出门时,书言忽然叫道:“哎!找到了找到了!”

  她跪在内室架子床的脚榻边,弯着腰,费力从床榻和帐子的缝隙中摸出一物来,盛郦定睛一看,果然是她的玉佩。

  她连忙上前去,拿过那玉佩,用罗帕包住细细擦拭,连眼底都含了些泪意。她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慌张,只能勉强安慰自己,如此好半天,才稍稍静下心来。

  然而这边还没安静好一会儿,忽有个婆子匆匆上前来通报:“夫人,后院突然多出了个老媪,不知是谁丢进来的,绑着手脚堵住口鼻,还请夫人拿个主意!”

  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院突然多出个被绑住手脚的老媪,这对戒备森严的将军府来说简直闻所未闻。

  盛郦来不及安抚她失而复得的心,只得叫这婆子去把人带上来,至少先问问是哪家的,为何会被扔进将军府来。

  然而那婆子刚把人领上来,在旁的兰草就惊讶地望向盛郦。无他,只因这老媪正是方才他们准备去盘问的梳头王婆子。

  既然玉佩已经找到,本来还以为只是误会一场,都不准备再去盘问王婆子,谁料她竟被人送上门来?

  而且瞧她这样子,仿佛被丢进将军府里也有一阵功夫了,只是因为丢的角落偏僻,府里的下人才迟迟没有发现。

  那王婆子被人带上来,手脚皆被麻绳缚住,嘴里还塞了块麻布,只能发出些呜呜之声。盛郦皱眉道:“先把她解开。”既然不是她拿了玉佩,就不必再绑着她,省得传出去坏了将军府的名声。

  王婆子刚被解开桎梏,却不是第一时间喊冤,而是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还请夫人放过,老妇当真什么也不知道!”

  这话令盛郦心底微微一动,听这王婆子的话,仿佛对她将军夫人的身份分外忌惮一般。不然哪有人平白无故被绑上门来,不急着理直气壮地澄清自己,而是求饶的?

  这其中也许有她不知道的密辛。

  她面上稍冷了些,冷声道:“那日在陈佥事府上你一见我就跑,真当我没认出你来?王婆子,你可知罪?”

  王婆子一听这话,

  吓得冷汗涔涔,还以为这看着年轻的小夫人已经知道那些陈年密辛,立马磕头如捣蒜道:“还请夫人恕罪!还请夫人恕罪!当年老妇不过是宫里一个粗使婆子罢了,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又哪能糊弄夫人!”

  没想到她竟是从宫里出来的,盛郦心中一凛,往兰草看了一眼。

  兰草立马心领神会,让人把这婆子拉了下去。将军府中有专门问话之人,这等事自然不必夫人亲自动手。

  在等问话的这段时间里,盛郦手中握着失而复得的那枚玉佩,心中却始终平静不下来。那婆子分明是不认识的,那日一听她的身份却转头就跑,分明忌惮的是她将军夫人的身份。

  一个早年从宫中放出来的粗使婆子,和“镇国将军夫人”井水不犯河水,怎的那王婆子如此害怕?

  她皱眉想着,忽然想到陆家和后宫的牵连,只是十来年前的元后,心中突然一震。

  将军府专管问话之人效率极高,没多久兰草就来回话了。只是她面色凝重,行色匆匆,仿佛问出了些惊心之事来。

  盛郦回到内室,将其他下人都屏退,这才道:“说罢。”

  兰草却还是不放心,又去巡视一遍,让书言守着那些小丫鬟不许东张西望,这才关上房门回过身来,压低声音道:“夫人,那婆子倒是没什么,只是她的侄女儿,从前是万贵妃跟前得用的女官。”

  “还有这等事?”不想又牵扯到了万贵妃,她皱起眉头,只觉得这桩事越来越诡异了。

  “那女官本极受万贵妃器重,只是当年皇后薨逝之后,她不知为何被乱棍打死,破草席子一卷丢到乱葬岗去。那婆子偷偷摸摸想去给侄女收尸,谁料侄女没死透还留着一口气。”

  “那女官说……”一向沉稳的兰草面上都露出些许迟疑之色,“说对不起皇后娘娘……”

  万贵妃跟前的掌事女官,在元后薨逝后被无故乱棍打死,最后留下的遗言却是对不起皇后娘娘?盛郦手上一颤,没拿稳茶盏,白瓷茶盏落到地上,碎瓷片溅起一地冷翠,滚烫茶水半数都洒在她裙角鞋面上。

  “夫人您当心些!”兰草见状,顾不得心底的疑虑,连忙去替她除下鞋履。昨日小夫人伺候老太太喝药,才不小心被汤药烫到了脚,脚背都红肿一片,今日若是又被伤到,岂不是雪上加霜?

  盛郦脚上确实钻心的疼,但这都比不上她心中的惊涛骇浪。

  皇后的死竟然和贵妃有关系?她想到皇后是听了陆家父兄陨落在战场上的消息,才一时动了胎气难产而亡的,其中会不会有万贵妃的手脚在里面?

  她一时惊疑不定,千头万绪不知和从何梳理而起,只能坐在桌边愁眉紧锁。

  然而侍女刚帮她在脚上涂好伤药,书言就匆匆忙忙过来:“夫人,宫里递来了帖子,万贵妃请您午后到宫中去赏花。”

  兰草忧心忡忡地望向她,盛郦此时想的却是那日陆临江把自己带去地牢的情形。

  他在一点一点地接纳他,把他的那些过往,无论是欢欣的还是沉重痛苦的,都一点一点地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她知道陆临江极为敬重元后,并时常为没能保护好元后而愧疚不已。如今她一脚踏入谜团之中,若是因一点恐惧就装作无知无觉不去查探,她对得起他的信任吗?

  思忖半晌时间后,她站起身来,“更衣,准备进宫。”

  万贵妃今日突然兴起,办了个赏花宴,邀请京中的夫人和未出阁的闺秀们前来赴宴。永和帝后妃并不多,万贵妃还是唯一一位诞下皇子的后妃,如今朝中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声音不少,万贵妃的地位更是跟着水涨船高,众贵女们自然都欣然赴宴。

  盛郦到时有些迟了,赏花宴已经开始,处处都是莺莺燕燕好不热闹。着粉衣的小宫女把她领进万贵妃的翊坤宫,刚想寻个不起眼的角落安置下来,忽听内殿道:“可是陆夫人来了?领进来让本宫好生瞧瞧。”

  这声音娇媚慵懒,透着一股子软绵绵懒洋洋的劲头。她思忖着万贵妃应当已经年近三十,一把嗓子却还保养得如此珠圆玉润,而元后却已薨逝多年,一时心下不知是何是何滋味。

  她垂首进入内殿之中。内殿更是处处珠玉琳琅,流光溢彩,无处不显示着万贵妃的地位尊贵。

  “来人,赐座。”随着这一声令下,有宫女替她搬来一张绣凳,盛郦斜签着坐下。她微微垂首,视线范围内只能瞧见万贵妃逶迤垂到地面上的长裙。

  那长裙为十六幅,石榴红的底子上用金线绣出凤纹来,明黄之色透出些许威严来。她瞧见那长裙中偶有宝光一闪一闪的,定睛细看,才发现竟是用红玛瑙镶嵌而成凤凰的眼珠子。

  她被那反射着冷光的宝石刺了下眼睛,适时万贵妃同她说话,她才抬起脸来。

  入眼的万贵妃果然保养得宜,眼角眉梢中风韵犹存,丝毫瞧不出已经年近三旬。她斜倚在美人榻上,一只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皓腕撑着下巴,那涂了鲜红蔻丹的指甲轻轻按在脸颊旁,像两只指甲盖大小的红蜘蛛。

  “听过许多遍陆夫人的名号,这倒是本宫头一回见,果然生得好看,怪不得陆将军要去求皇上下旨赐婚

  。”万贵妃带着点笑,慢悠悠说着话。

  这话说得满屋贵女的目光都向盛郦望过来。早先陆将军求陛下赐婚的消息传出来,不知多少贵女暗中伤心落泪,也对这个以往名不见经传的国公府表姑娘好奇不已。

  如今一见,原本忿忿不平的心思都歇了下去,各自端着茶盏喝茶,默不作声。

  盛郦压下心底的惊疑不定,面上镇定自若,得体地回了万贵妃的话后,便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席间她一直望向万贵妃,琢磨她今日把自己请进宫来是为何事。然而她等了许久,既不见万贵妃试探,也不见她发难,而好像当真是一本正经邀了众人来赏花一般,她心底慢慢地也有些吃不准。

  午后日光明媚,万贵妃便带着众人去她的小花园中赏花。盛郦不想靠得太近,只带着兰草在外慢慢散步,另有一个万贵妃宫中的小宫女在旁带路,防止她们在宫中失了方向。

  不知何时,她走到了花园外围,远远瞧见一座门庭稍显冷落的宫殿。她知道后宫中这种地方多得是,刚想领着人走开,兰草却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夫人,这是皇后娘娘生前常住的宫殿。”

  她闻言脚步一顿,又重新把目光投向那座掩映在郁郁葱葱枝叶中的宫殿。

  沉吟半晌功夫后,她压下有些紊乱的心跳,试探着上前去。在旁的小宫女出声劝阻道:“夫人,您不能过去……”

  “我不进去,只是在这边散散步。”盛郦随口就把这小宫女打发了。

  这是在皇宫之中,容不得他人放肆,行差踏错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她没有想过要在今日就必定查个水落石出来,只是想上前去看一看陆临江的姐姐、元后生前所居的宫殿。

  这座宫殿显然已经尘封多年,在宫中无人的一角稍显冷落寂寥,但并不显得陈旧,显然是有人经常打理着的。

  盛郦在此处站了许久才回到宴席上,所幸万贵妃等人玩得尽兴,并未曾注意到她的偷偷离席。

  偶尔望向万贵妃时,万贵妃也望向她,目光坦坦荡荡。若是当真是她害得元后难产而亡,那她未免伪装得太好了些,才这么多年都叫永和帝和陆临江没有起疑心。

  直到散席告辞回府,她心里都乱纷纷的。下人来问她白日的王婆子该如何处置,她也只叫人看守着,等陆临江回来再拿主意。

  然而陆临江却一直没有回来,就连杨尚都在昨晚递了个消息后,也不知所踪。

  晚间等了许久,直到饭菜都凉了,她还没动过筷子,脑中想的全是白日的所见所闻。

  直到她快要上床就寝时,将军府的大门突然被人拍响。

  来者是国公府的跑腿小厮,气喘吁吁道:“老太太生了急症,怕是要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就发了,以后更新时间还是晚上十二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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